因为沈惠忙着公司的善后,既没闲工夫也没闲心情。竟然把我们家那天说好去拿那张破纸的头等大事也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倒正好顺了我的意,她不着急我急个屁?这事最好就这样不了了之,那我才烧高香了。
公司散伙,无论如何对沈惠都是致命一击。她整天忙的晕晕乎乎,情绪也近乎崩溃。一个女人落到这般田地。我自然也成了她现在唯一的依赖和安慰。尽管我这么差劲,好歹还算个男人。再强的女人,也并不排斥男人的肩膀。
老公司散伙了,完完整整保留下来的,除了之前的办公场所,其他都得另起炉灶,重新再来。就连公司名称,还有之前积累的那些资质荣誉、无形资产,能够承袭保留的,也得重新申请更名。这和重新申请注册一家全新的公司,基本上也没两样。
沈恵经过短暂的休息调整后,马上又投入到紧张忙碌之中。筹备新公司,跑文件盖章子,招员工换桌椅。这些事全都不是我的强项,她也不要我插手操心。关键是家里还有个正处在关键阶段的宝贝女儿,她把我的定位还是放在照顾当好家庭主男的岗位上。
这期间,我对她的工作还起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作用,就是她在重新登记注册公司时,至少要提供两个人的实名身份登记股东,正好就拿了我的身份证做了登记。我还问她,我这种在职员工会否有影响,结果又被她大肆羞辱一番,说我在单位,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无名小卒,连犯错误的机会都没有,别神经过敏。
我去,老子曾经也有进步过风光过好不好?这才真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遭犬戏。
好在家里还有个懂事暖心的宝贝女儿。
沈玥经过一次脱胎换骨,还真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乖巧懂事,礼貌自律。我们之前见面就吵,横眉冷对,针尖对麦芒的日子,完全一去不复返。她变成了好学生,乖乖女,我每天按部就班,做好后勤。我们之间没了吵闹,也几乎就没了话题,没了沟通。沈惠在家的日子少之又少,偌大的别墅,也就我们这对名义上的父女,朝夕相处,相敬如宾,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们俩同车接送,同桌吃饭,还常常会陷入到一种莫名的谨慎与尴尬。
这样又耐着性子坚持了一阵子,沈玥报名的几个补习班都陆续到期,她认为她的成绩也赶得差不多了,慢慢就都停了。没有补习班,对我就是最大的解放。最后一堂补习课结束,我还忍不住请她上馆子吃大餐。扎扎实实庆贺一番。
少了补习班这件破事,我的自由时间相对以前也宽松了许多。但每天仍要接送她上学放学,晚上她妈不回家,我也不能擅离职守。这样的生活,对我这种混沌人生的庸人俗人,简直比劳狱之灾还残酷。
譬如每天送完她上学,再到单位点个卯,这中间八小时工作时间,对我而言就是自由时间。这对时间虽然也不算太短,但对打麻将的人来说,则属于不腥不臭垃圾时间,刚好都卡在这个时间点上,迟不得早不得,谁陪你玩?
玩的人少了麻将这个选项,快意也就去了一大半。泡妞从来都不是我的主动选项,我很相信机缘巧合,最擅长的就是顺手牵羊。而这些都有赖于出来混的时机,混的场合。而今少了麻将这块,我的这种机缘巧合也去了一大半。
如此一来,我现在大把的时间,反倒又成了无聊。
说到底,这一切的不幸,究其根本,还是在沈恵身上。之前碰到那么多优质美女,随便挑出一个,单从美女的角度而言,那可都比沈恵超出好几倍了。人家苏璐,吴雅婷,甚至余薇娅,年龄姿色?形象气质?都是个顶个。最主要的是,玩就开开心心痛痛快快,散也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玩的时候没任何麻烦,散的时候也不留任何尾巴。就这,多好!
唯独就是这个沈恵,一开始就黏黏糊糊拉拉扯扯,下套都是连环的,挖坑也是专业的,可谓防不胜防无路可逃。好不容易才堵住了婚姻这个陷阱,结果还是莫名其妙给人当了后爸。这角色,就跟“绿帽子”一般的显眼,地球人都知道,任何家庭角色,但凡沾上个“后”字,那就是一个“死”!绝无例外,顶多就是死得好看点,死的难堪点。
我现在似乎越来越清晰地感触到了死亡的气息。真是鬼使神差,号称老流氓,老司机,怎么也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给人当后爸,你以为自己是谁呀?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平平庸庸老流氓小混混一个,出来混也是要资本,要成本的,你有什么?没有也罢,还敢招惹人家心肝宝贝,这不是找死不看日子?如今就是自己把自己架在了刀刃上,横竖就一个死,进一步是刀山退一步是火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怎么个死法都由不得自己选。
这就叫自作自受,不作不死。
每天到点接到沈玥回家,每天基本上也就我们俩吃饭,变个花样换个口味,这倒也不算难事。只是现在家里少了沈恵转移目标,调节气氛,每天都是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反倒越来越紧张和尴尬。
沈玥现在是越来越懂事,乖巧,对我也是越来越礼貌、尊重,也记不清是从哪天开始,她对我便一口一声爸,这声爸开始听着斗起鸡皮疙瘩,之后也就越来越顺耳,越来越暖心。甚至越来越害怕,每次冷不丁听到一声叫唤,我都会有种如梦初醒的错觉。
自从那次我们俩做了最后的决战,也做了最后的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