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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谦翻身下马,扯过马头将缰绳递给墨砚,便上阶入了园中。
抬步进门,远远便见廊庑间一抹榴红色的身影,轻纱飘逸,迤逦而行,急急地朝自己奔来,他不由的牵了牵唇角,立在那端等她。
谢梦华瞧见了那高大的身影立在廊庑的尽头,他嘴角的笑意就映在眼中,她拽着凌乱的裙摆,越发的着急,脚步也更加的急切。
一径到了他跟前,她气喘吁吁,从未觉得他园中的廊庑竟然如此的幽长曲折。
裴昭谦看着眼前薄汗淋漓的女郎,心中的那丝不安全数变为了欢喜,探手从袖中取了巾帕在她额头上轻轻擦了两下,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问道,
“就这般想我?连鞋子都不穿?”
谢梦华并未掩饰自己的想念,笑着点了点头,人也一头扎进了裴昭谦的怀中。乍然被她搂住脖颈,裴昭谦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着环住她的腰身,将人一把抱起揽在怀中。
“你怎地不给棋画回信?”谢梦华靠着他的肩头问道。
裴昭谦抱紧她,大步上了台阶拐上廊庑,惊的谢梦华叫了一声,连忙搂紧他,他掌心的热意隔着轻纱贴在她的臀侧,她便倏然绯红了双颊。
“你怎地不说话?”谢梦华问道。
裴昭谦眉眼含笑,仰头瞧着她道,
“你若是不害羞,那我便当着这园子中众多随侍的面儿说了!我想……”
谢梦华回头望了一眼,棋画立在不远的廊庑间偷笑,便连园子里浇花的随侍们也都那眼偷瞧他们,她连忙捂住他的唇,
“莫在此说了!”
“好,那便回房再说!”
谢梦华听他这般说总觉得不是甚么好话,却也不好当着随侍们的面说些什么,不然更显得他们像似在打情骂俏一般,便由着他将自己这样抱回了房中。
棋画见二人进了房中,连忙将房门带上,悄声退了出去。
进了房中,谢梦华示意裴昭谦将自己放到榻上,可他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行到窗边便径直坐到榻上,自己便成了与他对坐的姿态,跪坐在他腿上。
这姿势有些羞人,谢梦华推开裴昭谦想下榻,却被他的长臂搂紧,不但未离开半分,反而与他更近了一些。
她伸手推他,却见他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心中便知他在逗弄自己,索性也不躲了,就那样与他面对面坐着。
“怎地不躲了?”裴昭谦问她。
谢梦华拍打了他肩头一下,状似气恼道,“你又戏耍我?”
裴昭谦仰头轻笑,松开紧紧环着她的手道,
“不过就是逗弄你一下,怎地又生气了?”
谢梦华推了他一把,“谁生气了?”
“不生气?”裴昭谦一手揽着她的后腰,一手摸上她的脸颊,手掌半握轻轻抬起她的下颌,“那便是欢喜我这般逗弄你?”
如愿看到她耳根爬上一团粉云,又渐渐晕染到脸颊,裴昭谦的手掌在她腰后轻轻拂过,一手细软轻纱似羽毛轻刮过掌心,搅的人心中发痒。
他瞧着她绯红昳丽的容色,心中虽热浪翻涌,思绪确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回城一路他所想甚多,可直到此刻他才想明白一件事,富贵权势,报效家国,即便是未来身在更高之位,也是乏善可陈的。
他自小长在裴家,阿耶是开国功臣,戊边将军,阿娘乃范阳卢氏之后,当朝的上阳郡主,功名利禄,锦衣华食从不是他所向往,也无甚滋味。
朝堂险恶,边镇凶险,他从无畏惧,可这些全因有了谢梦华而变了模样。
这一刻,他笃定自己想要谢梦华,不管未来发生何事,这件事是不会变的。
四目相对,一个眼神热切,一个眉目羞赧。
谢梦华瞧着他渐渐猩红的双目,想动,却被裴昭谦一把摁住。
她身上的清浅香气随着她的呼吸一点点的窜进鼻息间,榴红色轻纱摩挲着他的掌心,裴昭谦的喉咙轻轻滚动了几下,周身的血液也隐约开始灼热,渐渐沸腾,甚至有一处叫嚣着要冲出身体。
他怕吓到她,不由的闭目长叹,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睁开双目看向谢梦华。
“我走前已差人相看好了日子,就定在本月十八,咱们早些成婚可好?”
谢梦华不知他为何忽然浑身灼热,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
“你莫不是染了病,怎地这般热?”
“我是染了病……”裴昭谦哑然失笑,瞧着她桃粉色的唇瓣一张一翕,嗓音也越发的沙哑,“染了相思病……”
谢梦华惊诧间只看见裴昭谦渐渐放大的眼,下一秒唇上一暖,剩下的声音全数淹没在了贴紧的唇齿间。
辗转厮磨,唇齿相接,他如同下山的猛虎般搅弄着她的唇舌,毫无章法,叫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愣在那里任由他予取予得。
直到舌根发麻,唇瓣一痛,她看清裴昭谦戏弄的神色,才似忽然反应过来,直扑上去,一顿乱咬乱啃,嘴里还含糊道,
“叫你咬我!叫你咬我!”
裴昭谦怕弄疼她受伤的胳膊,便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乱,直到身体再也忍不住才皱着眉头摁住她,
“好了,我奔波一日身上都是尘土,先去沐洗再回来陪你可好?”
谢梦华这才放过他,探手揉了揉腿问道,
“你身上可带了佩刀,刚刚顶的我腿心好痛!”
说罢眼神在裴昭谦身上来回搜寻,好似真的要找到那把刀才是。
裴昭谦扶额轻叹,将她安顿到榻上,才哑着嗓子道,
“下次我将佩刀除了再进房来可好?”
墨砚与棋画分立门口,眼观鼻鼻观心的对视了一眼,棋画瞧了瞧墨砚手里裴昭谦的佩刀,隔了一阵儿掩唇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墨砚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嘀咕道,“都督的佩刀不是在我这里吗?房中还有佩刀?”
棋画笑着瞥了他一眼,嗔骂道,“你可真是个不开窍的呆子!”
说完一扭身拐上廊庑去了沐室准备裴昭谦沐洗的东西去了,只留墨砚呆愣愣的立在房门外一时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