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进入大门, 朱红色的高门被关上,阻隔住他的视线,秦泽瑾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他身旁跟随的侍卫,都被累的躺在地上休息。
不分昼夜的赶路,一日只吃一顿餐食,谁也受不了。
这时马冉过来,与秦泽瑾道:“殿下,王府中白日不好进入,待太阳落山后,我们再潜入吧。”
他顿了顿又道:“这段时间殿下可以稍作休息。”略顿,噙着几分小心翼翼:“换洗一番。”
说完,他不由打量一眼秦泽瑾。
秦泽瑾一身玄色锦袍风尘仆仆,发丝因为骑马奔波而被风吹的凌乱,胡茬也长了出来。
秦泽瑾似是清楚自己仪容狼狈,他抬手摸着脸上的胡茬:“这样不是挺好的,我为什么要刻意打扮的光鲜亮丽在他面前出现。”
他扫了一眼身旁的侍卫们:“你们找家客栈住下吧。”
言罢,他寻了处偏僻的角落,跃上王府高墙,潜了进去。
萧萌萌的府中护卫并不多。
毕竟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哪里会有那么多钱两养活太多的人。
到了中午,萧萌萌坐在餐桌前,准备用午餐。
丫鬟搀扶着善太妃过来,他身旁还跟着一个跟萧萌萌差不多年龄的少年。
萧萌萌起身,带着对母亲的尊敬:“母妃。”
善太妃询问道:“今日上朝可好?”
萧萌萌回她:“皇兄对我很照顾。”
这时善太妃身旁的白泠阴阳怪调道:“我听闻昨日表弟上朝迟到,被皇上轰出金銮殿罚站。”
白泠是善太妃哥哥的儿子,其哥哥一家好吃懒做,一直靠着善太妃供养着,自然花的都是帝王给萧萌萌这名王爷的薪俸。
自从萧萌萌有了自己的府邸,白泠直接就住了进来,吃萧萌萌的,住萧萌萌的,花萧萌萌,还经常欺负萧萌萌。
萧萌萌不喜欢这个人,却无法将人撵出府邸,一来白泠就像一只癞皮狗,脸庞厚如城墙;二来就是善太妃那里,总是以她哥哥是老来得子不容易为由,让他忍让着白泠。
白泠却越发得寸进尺,在善太妃面前屡屡尖酸刻薄的讥讽萧萌萌。
萧萌萌听了白泠的讽刺,解释道:“是我做的不好,第一天上早朝就迟到,还在朝堂上说话,扰乱朝堂秩序,皇兄处罚了我,皇兄真的一直都很照顾我的。”
白泠撇撇嘴,带着嫉妒:“朽木难雕,你就不适合上朝,我都比你强上不知多少倍。”
萧萌萌红了眼角:“你……”
“好了好了。”善太妃打断萧萌萌的话与他道:“你表哥是有口无心,你是王爷,应该大度些。”
萧萌萌只能闭上嘴,闷闷的不吱声了。
三人坐在椅子上,善太妃拿起竹箸后,萧萌萌才跟着进餐。
白泠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品,不满道:“厨房是怎么回事,这两日做的怎么大多是清汤寡水的素菜,真是没胃口。”
善太妃看去桌上的菜品:“的确肉菜少了许多。”他说着,问向萧萌萌:“怎么回事?”
萧萌萌:“账房的钱两到月底花销不太足,所以缩减了荤菜。”说着,他看了一眼白泠身上的锦袍:“表哥这个月置办了五套昂贵的天上锦做衣裳,还从账房拿走了三百两银子。”
萧萌萌身上的锦袍还是去年萧冥烨赏赐他的一匹锦缎裁制的,都穿了一年。
善太妃清楚自己儿子节俭,从不乱花钱,便安抚白泠道:“这已经快到月底了,泠儿再忍忍,到萌萌发薪俸就好了。”
他说着,将桌上的荤菜都放到了白泠近前。
萧萌萌夹着素菜放到嘴中,轻轻咀嚼着。
我也不爱吃荤菜,都给他吧。
母妃说他是舅舅的老来得子,什么都要忍让他。
想着想着,萧萌萌眼中蒙上了一层泪雾。
他这样被白泠看到,向善太妃告状道:“姨母你瞧,表弟自打从边城回来后,就特别爱哭。”
善太妃问他:“你在边城发生了什么事?”
边城距离帝都远,纵使传过来也需要些时日,尤其镇北王还刻意封锁了消息,遂担心帝都并不知道萧萌萌在边城发生的事情。
萧萌萌也不可能将这种事情讲出来,此刻他道:“没发生什么,我眼睛进了沙子。”
萧萌萌放下没吃几口的饭碗:“母妃慢慢吃,我吃饱了。”
他说完,起身要离开。
白泠忙道:“你皇兄那么有钱,你就不能让他多给你点钱吗?”
萧萌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想了想又道:“皇兄的钱再多,那是他的,我不能去觊觎,想尽办法去占便宜。”
“姨母你看看他,”白泠不知有多委屈的说道:“表弟是在故意指桑骂槐,我在府邸里白吃白住。”
他说着,眼圈含上泪水:“我走就是了。”
言毕,白泠作势要走,被善太妃拉着,旋即对萧萌萌教育道:“快向你表兄道歉,怎么去了一趟边城后,变化如此大。”
萧萌萌忍着委屈:“抱歉表兄,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乱讲话了。”
善太妃又去安慰白泠。
见此,萧萌萌静静的离开。
他刚走出餐厅,眼泪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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