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偷偷观察萧冥烨的神色。
书中介绍过,帝王从八岁开始就被一个噩梦缠绕,时常呓语被惊醒。
元里刚刚说的那句话便是帝王的呓语内容。
至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帝王不是主角,作者没有浪费笔墨去介绍,只道明帝王暴戾,性格阴晴不定与太子之死有关。
方才元里大不敬踩帝王的靴子,被帝王当场抓包,为了保命,元里灵机一动用这件事自救。
有一句话不是蛇打七寸,元里笃定这件事便是帝王的弱点。
殿中死一般沉寂半晌,萧冥烨闭了闭眼眸,问向元里:“朕还说了什么梦话?”
元里摇摇头:“没了。”马上又解释:“臣听闻太子当年溺水而死,是横死,魂魄不甘就此离开,会缠着亲密之人。”
萧冥烨眸色有些恍惚:“当年太子兄长与朕最亲密,朕与他虽是异母兄弟,却半点无隔阂。”
元里见缝插针,神叨叨道:“所以前任太子死后一直缠着皇上,臣与周叔叔学过卜卦,感觉出他鬼魂依附在您的鞋尖上。”
萧冥烨瞥了一眼被元里踩上脚印的鞋头,幽深的眸子盯向他:“可驱散了朕靴子上的鬼魂?”
“跑了。”元里叹了口气,说的有模有样:“太子的鬼魂对皇上执念太深,不好驱啊。”
“那便留着他在朕身边陪伴。”萧冥烨整理好情绪,亲自把靴子套上,起身向着外间走去:“朕也甚是想念太子兄长。”
元里愣了片刻,敲着盲杖跟了上去,想起什么问道:“皇上,臣怎么会睡在您的龙床上?”
萧冥烨顿住步伐转过身,俊逸的眉眼散开戏谑:“世子有‘梦行症’,自个爬到朕的龙床上的。”
元里眉毛一跳:“臣梦游了?”
趴门缝的姜明憋着笑,你俩就互相忽悠吧。
同是趴门缝的谢应循把重点画到了帝王的那句话上——世子爬到皇上的龙床上!
【幸好没有爬到女生的床上!那样就犯罪了,还需要负责任。】元里向帝王躬身作揖:“臣大不敬,请皇上饶恕。”
爬到他的床上也需负责任。帝王在心中纠正了元里的错误想法,旋即说道:“与昨日一般惩罚世子上早朝。”
必须要查明潜伏在朝中镇北王的人,铲除掉。
元里一脸苦闷的应道:“是。”
【都不上学了,也不让人睡个早觉,这人太笋。】
萧冥烨想起今日元里的在朝堂上的表现,微微敛眸,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随后帝王坐在文案前,处理政务。
元里乖顺的站在他身侧,时不时瞟向帝王手中奏折的内容。
【咦?北舟怎么换了新知府上任?】
元里想看清奏折上都写了什么内容,便探过头来,脖颈拉伸出一条漂亮的弧线,露出领口下方一小片锁骨。
少年弧度好看的锁骨处肌肤格外白皙,透着一层淡淡的粉晕,细嫩的好似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
“皇上干什么一直盯着世子的脖子看?”姜明视线从门缝钻进去,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好奇的问向他身旁之人。
谢应循收回观察二人的目光,垂眸看向同样也细皮嫩肉的姜明:“大都督贵庚?”
姜明也收回视线,回答他:“十九。”
谢应循又问他:“可开过荤?”
姜明摇头:“为父守孝,三年内不得开荤?”问道“这与我上一个问题有什么联系?”
谢应循没回答他问题,又抛出个问题:“就不想那种事情?”
姜明不满的瞪了谢应循一眼:“我问你皇上为什么盯着世子脖子看,你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做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姜明不再跟谢应循说话。
御书房中,元里把奏折上内容都看清。
原来知府和他小舅子犯了事。
元里不由升起疑惑。
【怪了,怎么暴君干了件好事。】
文中知府和他小舅子最后是被当上太子的世子惩治的。
想到此,元里看向帝王。
帝王避开元里的视线,心有不平,他怎么就不能做好事了。
【嗯?】元里视线落在帝王的手上。
帝王手上的狼毫笔已经不见,换成了一缕发丝。
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发丝正在玩弄。
元里顺着那一缕乌发看了上去,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头发。
顿时不高兴起来。
【这货玩我头发做什么,想玩玩他自己的。】
【给玩打结了,梳头发才疼呐!】
一头及腰的长发,用梳子一通到底,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总之对元里这个半路突然留长发的少年是一件难事。
元里佯装无意向一旁挪了一大步。
下一刻,萧冥烨指间上的乌发像调皮的猫儿溜走了。
萧冥烨侧眸看去少年。
少年立正的拄的盲杖,无神涣散的双眸一条线的盯着前方。
萧冥烨收回视线:“朕冷了,去里间取一条薄毯来。”
元里恭恭敬敬:“是。”
【草了,太过分,居然使唤个瞎子给他干活。】
帝王,又不是真瞎。
元里心中愤愤,使劲敲着盲棍走去里间,片刻后捧着一床薄毯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