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一只手插着腰,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着外面还正抓鸡的宋司忱,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
弄了一身鸡毛,正在清洗的宋司忱嘴角的微笑有了裂痕。
在她眼里,他刚刚的累死累活,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男人恢复那冷冰冰的样子,声音不咸不淡,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那我多谢你。”
他说得太正式,以至于姜穗听不出来他是真的感谢,还是挖苦。
姜穗把锅铲放下:“大可不必。”
只要他日后不要处心积虑地想着怎么弄死她,她就感恩戴德了。
厨房这边忙活完,院子里的三只鸡已经开始悠然自得的吃草。
那两只母鸡吃完草就窝在旁边咯咯的叫。
只是那只公鸡,似乎认准了宋司忱的头。
它多次发起进攻,想要在他的头上落脚。
“咯咯咯——”
被宋司忱第三次抓住后,他绑起了它的翅膀,恶狠狠地罚了黄牌警告。
“你再往我头上飞一次,我保证你晚上就会出现在餐桌上。”
公鸡扯开嗓子,“咯咯哒”的叫着。
它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它的恐惧,宋司忱心满意足地放手。
“宋司忱,你这个人怎么连鸡都欺负?”
姜穗从厨房里出来,恰好看到了被绑起翅膀来的公鸡。
宋司忱一只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懒得理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就像——
姜穗永远都看不到,是鸡先欺负的他。
“鸡长了翅膀就会飞的,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惦记上,还是搭个鸡窝的好。”
姜穗怕鸡飞出去,先关上了门。
姜安平夫妇两个人龌龊得很,那心眼子实在不敢让人放松警惕。
要是放任着这两只鸡不管,恐怕今天晚上,它们就连根鸡毛都看不见了。
“偏房里有一截蓝色的网,是我之前从地里捡回来的,应该用得上。”
宋司忱弯腰穿上了鞋子,转身去了偏房。
不多一会儿,宋司忱拿着网,站在在北边的墙根上。
姜穗扯着网的另一头,往相反的方向走。
墙头上用两块砖压上网,墙上横了两块木板。
下雨的时候能让这两只鸡有避雨的地方。
逮住两只鸡,放到网里,它们的活动空间只限于北边的那一块空地,省了不少事。
“不错嘛,宋司忱,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我以为你们城里人啥也不会。”
中午的太阳正好,照在姜穗的身上,在她身边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宋司忱动了动喉咙,撇开视线。
院子里有一小块空地,到时候姜穗可以挖出来种菜。
她也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想想就好美。
宋司忱下午要去上工,中午留的时间不是很多。
姜穗用剩下的早饭让二人应付了两口。
宋司忱拿了农具,离开的时候姜穗还在厨房里哼歌。
她手上麻利地处理着排骨。
晚上要放电影,一场电影补贴四毛钱。
光是补贴,她再凑一场电影,放两次就能买一斤猪肉了。
姜穗忽然放下刀,神经大条地举起胳膊:“感谢大河村知青送来的电影补贴!”
就是有点可惜,今天生产队炖肉。
本来姜穗是可以蹭生产队的饭的。
平时生产队招待的饭菜荤素搭配,听说今天还有红烧肉。
做饭的厨子还是从国营饭店里退休的!
美美地吃上一顿,只需4两粮票,这跟不要钱有什么区别?
原主的记忆中,生产队并不是时常都有招待餐的。
白花花的白面馒头,那是各家各户逢年过节才舍得吃的东西。
鸡蛋和肉虽然不能敞开了吃,可是过过瘾也是没有问题的。
就连包子都是猪板肉耗完油剩下的肉渣,咬一口,肉的香味混合着萝卜干,香得满嘴流油。
来了这地方,姜穗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开过荤了。
她光是想着,不争气的眼泪就要从嘴角流下来了。
她咽了一口唾沫,等到卫生员考过,她就可以打两份工,大力改善生活了。
民以食为天,她活着就是为了自己的这张嘴。
“以前在医院里没日没夜的卷,现在到了这儿,我还是得打两份工,老天爷呀,我就是你天选的打工人吗?”
姜穗心累了。
为什么她就不能是千娇百宠的大小姐,想吃什么有什么?
姜穗处理好了排骨,用清水泡起来,准备好的葱姜蒜全部都切成碎末。
加入酱油腌进味,再放上一些盐,把泡好了的排骨拿到盆子里。
再把这些酱料涂抹到排骨上,姜穗又盖上盖子,静静地等待着排骨入味。
除了排骨,还有一些里脊肉。
姜穗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今天奢侈一把,就做上两个荤菜。
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外面的日头还正足,时间早得很。
姜穗突然想到出门往东,就有一座小山头。
靠山吃山这几个字,是姜穗早就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