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把他的杯子抢过来扔了。
可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要冷静。
白母提醒过她,做事不能留把柄,有的时候,越是坦荡,才越是强大。
如果有些东西,注定最后是她的,过程中得到的那个人,自然不值得她去在意。
她不能去在意白瑾的存在。
“秦骁哥哥。”白歆走到秦骁的面前,“既然你现在有时间,我们不如好好聊聊,我想有些事情,我们之间还没有说清楚。”
秦骁握着手里的杯子,一直没有将实质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这才偏头看向她。
白歆迎上他的目光,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属于给她的情绪。
然而秦骁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冷冷淡淡。
他看她,也仅仅只是看,只是为了显得自己不会那么没礼貌一样。
“我想是你没有想清楚,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秦骁并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是没有说清楚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从来都表现的很明白。
白歆目光一滞,而后想到两人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他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他所谓的说清楚,大概就是当初跟她表达过,自己不喜欢被安排的人生,也希望她不要接受被安排的人生。
那时候,她不过就是认为两人重逢没多久不是很相熟,一下子告诉他两人有婚约在不习惯而已。
她以为只要时间够久,只要相处的够久,他会渐渐的没那么排斥。
没想到他那个时候就想过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甚至到现在,他仍旧是当初的意思。
白歆顿时有些激动:“既然你要跟我划清界限,那为什么每次邀请你来家里吃晚饭,你都会出现?”
她觉得,至少秦骁还没有无情到那种地步,那她还是有机会,可以再改变他心里的想法。
他虽然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可也从来没主动拒绝过自己的邀请。
即便……
即便她的每次邀请,都是算准了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可是,如果他真的从头到尾都对她没有一点想法的话,完全可以避开她不是么?
看着她着急想要证明什么的样子,秦骁觉得有些讽刺可笑。
他认为,即便白歆被家里娇生惯养长大,或许是有一点
可她不会是个愚蠢的人,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解释,她应该都清楚。
反复的确认,不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
或者恶劣的去想一下,她可能只是不希望白瑾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但他毕竟不是白歆,无法猜到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并不喜欢用恶意去揣测别人的想法,因为他的母亲曾是流言蜚语的受害者。
所以所谓的恶劣想法,也只是一瞬,而后提醒自己,不能这么去想。
不过既然是她自己要一个明确的答案,秦骁不介意,让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不会接受这个他没有答应过的婚约。
这样或许会让人觉得他不近人情,可也是避免更多麻烦的方式。
他手指摩挲着手里的马克杯,不知道是因为他手中的热度,还是水温将杯子的温度调整统一,不再是刚拿起时候的冰冷。
他手指无意识的敲了敲杯子:“我以为,白家是因为把我们当朋友,所以才会邀请我们来做客。”
接受朋友的邀请,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总不能只要是男女,就一定要有感情方面的交集吧。
白歆一噎。
她没想到那个在她心目中无论如何都会维持绅士风度的男人,已经完全不想在她的面前维持这点外在的形象。
一个人完全不在意一个人对自己看法的时候,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太笃定对方不会因为自己暴露了缺点而嫌弃自己,另一种,便是觉得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并不重要。
白歆不觉得自己是第一种。
可她也不想承认自己是第二种。
这让她好不容易压下的烦躁更甚,压了好几次,才勉强不让自己在秦骁的面前失态。
“那几次我说要去给小瑾送礼物,你主动说要送我,是因为你想见白瑾是吗?”
她几乎是咬着牙,可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姿态。
秦骁都不装了,她再装,显得她更像一个傻子。
白歆没有着急要他的回答上面那个问题,没有犹豫一点,而是非常直接的问:“你喜欢她吗?”
秦骁敲打杯子的动作一顿。
这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问。
从一开始秦雅然问他的时候,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对她有些兴趣。
但不是所有感兴趣的人或者事,都应该是喜欢的,毕竟人这种生物,更擅长所谓的心血来潮。
这种心血来潮能维持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他从不轻易说出对某个事物或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