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像是终于释怀了一样,吐出一口气。
比起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折磨,这又算的了什么。
他语气淡淡。
“我没有生育能力。”
虞念念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没想到,是这个缘故。
一个被家族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没有生育能力,这一点对一个男人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打击。
只是在和余年在一起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一点。
“我们结婚之前就在一起,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打算要孩子,也没发现有任何问题。”
后来两人结婚,备孕,可迟迟没有孩子,余年去做过检查,她平时例假偶尔不太准时,所以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但医生说问题并不大,不需要太过紧张。
又过了一段时间,可她的肚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怕是自己的问题,那时候年轻,太要面子,自己偷偷去做了检查,没想到还真是他的问题。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尤其是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的男人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虞念念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默默地听着厉泽岁说。
“我以为,我们那么相爱,就算没有孩子,也没什么,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之间的孩子,可更怕她疼,既然如此,不要也挺好。”
那个时候,他无数次说服自己,这没什么,他们是夫妻,那么相爱,她会理解,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跟她坦白。
就算没有孩子,他还有弟弟,将来可以把弟弟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都是厉家人,没什么不同。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说服自己。
然而就在他打算坦白的那一天,那天余年拿着验孕单,像是献宝一样的给他看。
她眼底是幸福的笑意,可他的心无比的冷。
她告诉他,自己怀孕了,说等了那么久,他们终于有孩子了。
虞念念拿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水,避免尴尬。
不禁看向眼前的男人。
厉泽岁像个局外人在说别人,一字一句的说着当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而作为听众的虞念念整个人彻底麻了。
她也终于了解了始末。
估计那个时候余年就在外面乱来,可能自己也搞不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吧。
反正他们一直都在备孕,所以才那么笃定,厉泽岁不会怀疑。
“是不是挺可笑的?”注意到虞念念略带同情的视线,厉泽岁自嘲的问。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余年会这么做。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她是不是有苦衷,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所以才……
后来他才明白过来,余年要的根本不是和他在一起,她看中的是他的身份,要的只是厉家未来继承人母亲的身份。
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孩子,最好是儿子。
她的野心如此之大。
他当初在知道她怀孕这个消息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年。
他对她的感情不允许他去怀疑她背叛自己,又怕她是真的受了欺负,不敢问她。
结婚之后,厉宏深就逐渐放权,恰好有一个项目需要他出去出差。
那天他没有选择坐飞机,而是选择坐游轮,也是因为想散心,透一口气。
或许等他回来。
他就能做选择了。
结果没想到就发生了意外。
虞念念默默喝着茶,不说话。
突然知道一个男人这样的秘密,她总觉得有点别扭。
可是除了他,如果这样的实情从别人口中得知,对厉泽岁来说,反而是一种羞辱吧。
厉泽岁现在最需要的,大概也只是一个发泄口。
就在昨天,他和余年之间,算是彻彻底底的决裂了。
从今以后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那一口气出掉了,会有那么一段时间,处于茫然之中。
不如将过往一口吐出,从今往后就真的没关系了。
她就单纯当个垃圾桶,听过倒了就好。
她给厉泽岁只剩一半的茶杯里加了点水。
厉泽岁看了一眼,仰头全都喝了。
这样子,不像是在喝茶,倒像是在喝酒。
喝完,他语气逐渐冷静。
“至于五年前那场海难,我死里逃生,后来去查,才知道,海难并不简单,并非是意外。”
听他突然说起正事,虞念念的面容也正色起来。
“不是意外,是人为?”
厉泽岁点了点头:“当时国内在选举,有两个声望很高的候选人就在我们船上,大概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做的。”
“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呼声太高,判断不出来谁最终会坐上那个位置,又可能是这两人的关系太好,怕弄死一个另外一个会不要命的查,所以就直接将他们都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