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念心下焦急,正想下去找人想办法,里面突然有了动静。
“等会儿念念,爷爷马上就来给你开门啊,别急。”
隔着门,厉宏深的声音洪亮,看来是没什么事。
虞念念松了口气。
里头窸窸窣窣的忙活了好一会儿后,‘咔哒’一声,房门锁被打开了。
虞念念抬眼一瞧。
发现厉宏深穿着她上次给他送的那套衣服。
她有些哭笑不得。
敢情刚刚他在里面,是为了要换这套衣服吗?
“爷爷,都要休息了,你还穿着这衣服不怕麻烦吗?”
虽然这套衣服偏日常,可也并不适合拿来当居家服。
“哎,我喜欢,喜庆,我现在生病,就适合穿点喜庆的。”
厉宏深得意的叉着腰。
其实主要是怕厉泽聿那个嘴笨的又说错话惹人烦,想讨她高兴高兴。
不过虞念念此刻的表情,也看不出她到底高不高兴,就是有点平静。
他带虞念念在沙发上坐下,把八卦和好奇装回到肚子里,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刚刚和阿聿聊的怎么样?”
臭小子快把‘我想跟你说说话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一行大字写在脸上了。
虞念念没说话。
厉宏深观察着她的脸色:“其实阿聿吧,他也挺可怜的,小时候就被所有人当做阿岁的副手对待,小小年纪一个好的童年都没有……”
据说现在流行卖惨。
虞念念作势就要离开往外走:“爷爷……”
“好好好,爷爷不逼你,”厉宏深迅速转移话题,“你刚刚说有问题想问我,是什么问题?”
虞念念这才正色起来:“厉泽聿的哥哥当年经历的那场海难,是不是在蓝屿湾海峡附近?”
厉宏深没想到她是对这场海难感兴趣:“你也听说过?”
当初海难发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有人报道,当天的讨论度非常高。
只不过失踪的人当中,有很多人的身份特殊,而这些人的家属并不愿意自己的家人被过多讨论。
这会牵扯到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后面消息都被压了下来。
以至于那场海难,时间过去那么多年,已经没有多少人有印象。
“听说过,但是不太记得具体时间了,印象中那场海难失踪了很多人,报道说是尸骨无存。”
顿了顿,虞念念说出自己的困惑:“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人找不到尸体,可能是意外,是特殊情况,可那么多人都死不见尸,有没有可能,他们还活着?”
她不信,她仅仅是听厉宏深简单描述都能够猜到这中间的问题,那么多人不会没人想到过。
厉宏深摇摇头,比起无奈,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我和阿聿当初也是一样的想法,几乎是第一时间我们就安排人去蓝屿湾海霞附近搜查过,不过并没有结果。”
“甚至到今天,我们都没有放弃寻找他,这些年,阿岁的墓地里,装的是他的衣冠,我们一直以来,想要的都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聿这些年急于拿下海外那么多的合作,把市场范围扩大,也是为了能够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只不过很可惜,别说蛛丝马迹,能让人产生一丁半点儿联想的线索都没有。
虽然寻找一直在进行,可时间越久,人的期待值就会越低。
虞念念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她会突然对海难感兴趣,只有一个原因。
是在今天听到厉宏深说起那场海难,说起厉泽聿和厉泽岁小时候不一样的经历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
若是厉泽岁没有那么好,心安理得的接受作为长子的优越感,那厉泽聿反而没那么多压力了。
可偏偏厉泽岁在其中担当的角色,是一个善良不偏见的哥哥。
所以如果厉泽岁还活着,那厉泽聿或许身上就用不着担这么大压力。
分开后,这段时间她虽然不会再去主动关注他。
但每次见他,都觉得他很疲惫。
她曾经一直跟不明白一件事。
是不是因为她太无趣了,所以他情愿在集团开会看文件,也不肯早点回家。
温宴舟身处相同的位置,偶尔也忙,但他有时间娱乐有时间旅游。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如果什么事都需要我亲自处理,那我养那上千个人是吃白饭的吗?”
可厉泽聿不一样,结婚两年,除了在床上,偶尔在家里,她其实很少能见到他的面。
她当初内心确实有过多的去责怪他为什么放假休息的时候也不肯跟它她相处几分钟。
如果他们有时间多相处,那些误会是不是最终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两全的办法,一个人能顾及到的太少了。
过去的也无法改变。
此时此刻她大概明白了他忙碌的原因。
这一刻她是能理解厉泽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