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张啸林成功,这是上海区迄今为止最重要的锄奸行动,还是要早点儿报告给重庆方面。
贺远没忘带着詹森的血衣,这可是要钱的关键。
这次贺远破天荒没买报纸,他知道,张啸林伏诛这件事情必然在上海滩炸开了锅,用不着自己买报纸。
果然,他一踏进银行大门,姜沛丰等银行职员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询问和尊重。
这座大都市的头号大汉奸,嚣张跋扈了三年,今天终于嗝儿屁了。可以说普天同庆,皆大欢喜。
租界好多地方都放假,发福利,专门庆祝此事。
王天木听说贺远回来,亲自出办公室迎接,当着众人的面,他并没问详细信息,只是大力拍了拍贺远的肩膀,脸上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王天木一手抚着贺远后背,侧身一让:“具体情况怎么样,里面说。”
两人来到办公室,贺远一看桌上有报纸,拿起来一看:“重大新闻:青帮大亨张啸林昨晚遇刺身亡,宅中随扈六十余人被杀。神秘杀手组织实力骇人,狙击手爆炸手突击手分工明确!”
看到他带来的血衣,王天木顿时色变,惊问:“有人伤亡?”
“詹森负伤,经过及时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不然我昨晚就来汇报战果了。” 贺远说着把拟好的电文递给王天木。
王天木看了一遍,道:“我去找老何,让他马上给重庆发报。”
这是规矩,武职建功,文职发报,说明是经认可的事实,避免自导自演,误导上级。
片刻,何炳诠推门进来,身后跟了个人,跌跌撞撞扑上来,双眼通红,正是赵凤婵。
赵凤婵昨晚苦等贺远,不求他建功,只求人能安然回归。
想不到一夜没有消息,她就苦熬了一夜。
今天早晨赵凤婵正在财务室迷迷糊糊打瞌睡,忽听有人来找何炳诠,请他去给贺远发电报。
她一下精神起来,跟过来打探消息。
见贺远安然无恙,赵凤婵再也不想掩饰,冲过来抱住了贺远,一头扎进他怀里,心中十分欣慰。
贺远红了脸,看看四周,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王天木、何炳诠、姜沛丰等人倒是完全理解,没有任何嘲笑讽刺的意思。
都知道两个人一起从重庆派过来,是夫妻的名义,真夫妻还是假扮的夫妻,他们也不知道,所以两人亲热,有感情才正常。
互相不搭理一定是两人的关系出了问题。
贺远见赵凤婵眼睛满是血丝,精神萎靡不振,猜到她是一夜没睡,低声道:“任务完成了,我没事,别担心。”
“干掉张啸林了?”赵凤婵立刻来了精神,只觉得一夜没睡太值了。
贺远扭头用下巴点点桌上的报纸。
赵凤婵立刻去看报纸,不过一转眼,看到了詹森的血衣,脸色立刻暗淡下来。
她张了张嘴,却没敢问,无论出事的是爱说话的那个,还是不爱说话的那个,她的心都会疼。
“詹森负了伤,人没事,你去做事吧,中午过来一起吃大餐。”贺远揽住她,轻轻拍她肩膀。
赵凤婵一分钟内经历了好几次悲与喜,血气疲劳,一回财务室就睡着了,流了不少口水,睡得十分香甜。
何炳诠拿着电文,照着贺远的吩咐,把电文发送过去。
很快,重庆方面居然回电:祝贺成功
这种汇报工作的电文一般根本不会有回电的,这次居然破例回电,说明重庆方面显然是十分高兴。
王天木、何炳诠、贺远三人对视一眼,都是心情愉快。
可与此同时,侵华日军驻上海宪兵司令部,办公室中,三个人围着办公桌上的那张报告书,都是满脸怒色。
“十三个精锐宪兵,全部玉碎!却不知道是谁干的?”藤田辉夫怒冲冲道,“现在的宪兵,都是这样无用了吗?”
晴气庆胤道:“我看,这次没有那么简单,整个张宅有六十多人死亡,死的可不仅仅是我们的十三名宪兵,这次行动的,可都是高手啊,而且人数也少不了。”
影佐祯昭大佐点了点头:“报告上说,死亡的六十余人中,有近半是被子弹远距离狙击而亡,狙击点查到了吗?”
藤田辉夫啪的一个立正:“报告,已经查到狙击点,位置在张宅北侧五百多米的高坡上。地面有三十几颗弹壳,四个烟头,还有明显的人趴伏过的痕迹。”
影佐祯昭点点头:“狙杀!这可是造成此次行动最大的原因,那么爆炸的问题查过了吗?”
晴气庆胤也打了个立正:“报告大佐!爆炸点非常密集,在中院大概有四个,中院门有一个,其他都在后院,大约有十个点左右。爆炸物推测是高水平自制爆炸物,对爆炸点周围的破坏力很大。”
影佐祯昭拿起那张战术参谋画的想象图,又看了一遍。
从场面回溯解读看,张啸林手下的战术能力太过低下,不过也没办法,他们不过是一群街头流氓混混儿,强求他们很能打是不可能的。
“一定是专业的人员干的,而且是非常专业的一个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