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庵是忠义救国军淞沪纵队的指挥部所在,不出意外,何行健现在就在那里遥控指挥。
贺远看向毛森,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思嘛?
毛森道:“看来何行健准备得比我们好,今晚这两个村子怕是要全军覆灭,这样也好,我们长驱直入,趁着他自以为得计,直接去清凉庵,那里还有好多忠义救国军的元老人物,我不信他们都跟着何行健走邪路。”
贺远没有说话,心想这是破釜沉舟的打法,赢了就是险胜,输了就噶了。
虽然毛森不是胡来的人,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尤其是关自己的命,好在自己有火眼金睛,看看他说的这些元老人物都是什么货色再说吧。
眼看天色渐晚,刚才的分队长严魁发拉着贺远和毛森来到厨房,让二人做饭做菜。
看来他们对两人还是比较相信,虽然派了人看守,但是并没有特意保密。
从这饭菜的量就能看出,这里的叛军人数大概有二十几个,而且让他们两人来下厨,说明其他人都安排了任务,至于什么任务,当然就是天黑要去抓“毛森”了。
吴国增认为自己封住了村子,“毛森”虽然知道自己的人失踪,但是肯定不敢出击,所以打定主意晚上要趁黑去抓人。
贺远做了个拿手的西红柿炒鸡蛋,毛森做了个蒜苗炒肉片,两人又联手做了一锅菜叶涮锅汤。
大家吃饱喝足,吴国增命严魁发带着个人看家,同时也是看着贺远和毛森,自己就带着其他人去偷袭“毛森”了。
严魁发道:“虽然你二人算是投降过来,但现在情况特殊,我要把你们两个捆上一会,等大队人马到了再解开,你们没意见吧?”
说着和那个手下拿绳子来绑人,贺远和毛森心里把他骂了一万来遍,嘴里却连连说无妨,没关系。
毛森道:“我小解一下再绑行吧?”
严魁发皱起眉头,冲旁边扬了扬下巴:“那你就在墙根,别出去。”
毛森真就在墙根方便了一下,回来背起手乖乖受绑。
眼见天色渐黑,严魁发把二人领到房里让他们背靠背坐着,自己和那个手下抽着烟聊天。
说了一会儿话,他忽然说道:“这两个家伙不会互相解绳子吧?”凑过来一看,两个人并没有异动,但还是把两个人都转过来,让他们面对自己。
那个手下笑道:“严队长真是认真,这样最好,咱们能够保证安全。”
他们俩万万没想到,这下正对了贺远和毛森的心意。
毛森趁着两个家伙不注意,把小解时夹在指间的刀片拿出来,碰了碰贺远,让他接过去给自己割绳子。
贺远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必。
毛森虽然不解,但是猜到他肯定是另有办法,果然,过了一会儿毛森觉得有手指头伸过来,帮自己解绳子。
原来脱绑这个技能,贺远前世就学过,被绑的时候,两手腕用力外撑,在绳子绑了两道,遮挡住手指的时候,手腕回收,同时把一根手指插在缝隙中。
只要对方不检查,就不会发现。
过一会儿没人注意了,缓缓活动手腕,缝隙越来越多,就能慢慢抽出手来。
这招要是遇到严魁发来绑,那就倒霉了,可是刚才毛森小解,惹起严魁发的特殊对待,亲自上绑,那个叛军喽啰显然没怎么绑过人,轻而易举就着了贺远的道。
贺远解了半天,终于把毛森绳子解松,两人歇息一会,忽然同时发难,起身把严魁发和那个喽啰扑倒在地。
严魁发和喽啰猝不及防,被贺远和毛森拔出他们后腰的匕首,几刀捅死。
贺远的袖珍勃朗宁和钱都在严魁发身上,现在终于物归原主。
“走!去清凉庵。”毛森话音刚落,远处河对岸村子里,爆豆般的枪声响了起来。
敌我悬殊,回去帮忙等于送死,所以二人拿了手枪和子弹,小跑而去。
来到河边,贺远对一个船夫道:“送我们去离清凉庵最近的码头。”
船夫见两人都是青壮,对岸又有枪声,有点害怕,毛森不耐烦的拔枪威胁,贺远又拿出二十块钱,塞到他怀里。
船夫只好撑船出发。走了两个多小时,船夫停船,指着岸边说,这里是雀儿村,过了村子就是清凉庵了。
这一走,大概离刚才的村子有二三十里,两人上岸。
“我记得张熙明的独立大队就驻扎在这里,过去找找。”毛森道。
贺远记起代力给他的资料里提过,这个张熙明原本是上海纱厂的工人,“八一三”后,拉起队伍打鬼子,后来被代力收编。
“他安全吗?”
毛森站住,正色道:“张熙明女中豪杰!家中亲人都死在鬼子手中,我相信她绝不会投降鬼子。”
“......是女的?”贺远看过的资料里并没有提性别。
“纱厂女工嘛。”毛森道,“还有位黄八妹,是金山县扶王埭人,早先贩私盐走江湖,能双手开枪,全面抗战爆发后,她拉起一帮弟兄树起抗日大旗,后来被代局长收编,现在也是一位独立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