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我介绍的就是这些了。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这几天我们会安排你们和上海滩一些各行业精英见面,这是上级让我转交你们的活动资金,上海滩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论你是哪国人,什么势力,只要用这个开路,无往不利!”
姜沛丰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申报》中。
“日本人有个奇怪的习俗,送礼送单不送双,不像咱们,讲究成双成对。另外就是给钱的话,要装起来,不要用手递过去。”
“安排你们住海悦酒店,是因为酒店有我们的人,下次接头时间,他们会用酒店内线通知你们,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罢姜沛丰起身告辞。
贺远和赵凤婵出了咖啡馆,回海悦酒店。
“现在你该更放心了,酒店就有咱们的人。”贺远笑着转头看她,低声道。
“......我,真的那么紧张?肉眼可见?”赵凤婵娇羞一笑。
“还好吧,其实我也一样,慢慢来。”贺远低头,在她脸上碰了碰嘴唇。
一路上赵凤婵挽着贺远的胳膊,郎才女貌,外人看着就是一对完美恋人。
回到房间,贺远拿出信封,里面东西不多,似乎不过是薄薄几张纸皮。
不过一拿出来,就把二人震得说不出话。
只见眼前是三张存单,一张是五千英镑的存单,一张是一万美金的存单,
还有一张三万法币的存单。
现在的租界,使用的还是国府发行的法币,华北王克敏伪政权“联合准备银行”发行的“联银券”,根本就打不进这里,没人认也没人使用。
而英镑,美金甚至日元,都是更好用的外币。
沦陷后,上海成为日本和伪政府势力环绕的“孤岛”,三方势力(重庆国民政府、日本方面、伪政权)在表面上都不能直接干涉上海租界及其周围。
然而作为华夏经济中心的上海,早已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在上海暗相争斗。
国民政府虽然在政治和军事上放弃了上海和东部地区,迁都到了边陲的重庆,然而在经济上,据统计当时银行业在上海市,苏、浙、皖的分支行有530家。
其中大部分均属上海或由上海管辖,因战事波及,先后迁移来沪。
譬如华夏银行、交通银行、浙江实业银行、浙江兴业银行、上海商业储蓄银行等。
不仅移沪办公,且在各处还建有分支办事处。而这些银行基本上都是奉行不与日本人合作的,有的还直接听命于重庆国民政府。
“明天就去把这些钱全都取出来!”贺远拿过带来的皮箱,把里面没用的东西统统倒在床上,掂了掂,感觉可以装得下。
“......不必全取吧!感觉取一半就够用一阵子了。”赵凤婵觉得不放心,太多现金放在哪里都不安全。
“这不是给咱俩花的,平常的花费,现在那几千块就够用一阵子了。你没听你表弟说,这个地方的规矩,就是大撒币!金钱开道,无往不利!”
贺远开始还有担心,但是听了姜沛丰的话后,立刻醍醐灌顶。
这次的任务,就是来花钱的。
武汉会战后,鬼子攻势受阻,这场战争将会转变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对于殊死抗战的华夏,日本不仅希望在军事上予以打击摧毁、在政治上予以威胁诱惑,更要在经济上予以封锁掠夺。
可以说,经济目的才是日本侵华的最终目的。因此,两国之间的经济战自然也是政治战、军事战背后更深层次的对抗。
在国民政府西迁重庆,准备和日本做长期抵抗的时候,已经占据华夏经济重区的日本,为了破坏法币制度,造成华夏金融体系的崩溃,从而彻底摧毁华夏的抵抗能力,凭借其政治军事力量和国民政府展开了疯狂的经济战。
货币战又是经济战中最关键的环节,贺远这次的任务,就是配合留守上海的四大国有银行,阻击日寇对法币的掠夺。
国府的金融体系,素有四行两局之称。那就是华夏银行,中央银行,交通银行和农民银行,还有邮政局和信托局。
其中有两间大银行的资产,有被控制和转移的可能。
而保护银行人员安全,保卫银行资产,监督过户程序,就是他此行的任务。
代力给了他直接决定生死的大权。
配上自己的火眼金睛,贺远有信心完成任务。
第二天上午,两人跑了三家银行,把钱都取了出来。
英镑和美元贺远带在身上,法币则装在赵凤婵的皮包中。
“表姐!表姐夫!我到酒店外了,你们下来吧。”姜沛丰把电话直接打进房间。
贺远和赵凤婵下楼,坐进姜沛丰开来的道奇车,来见华夏银行业务经理何炳诠。
业务经理 何炳诠 生命值92/95
中统上海负责人
眼前这位沉静,寡言的中年人,居然是国府在上海的最高话事人了。
“下午我安排你们认识日本宪兵队的藤田少佐,这人军衔不高,但是权力很大,整个上海的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