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贺远,想找临时隐蔽点,七八个;想要人,随时也能召集十来个人;三个公用电话能够保证即时通讯;即使是枪支弹药,也能搞到几支随便用。
要说缺点,就是运送能力了。
比如今晚要去北郊凤凰山,只能让孙彼得等人下午就走,先到那里等他。
看来,还得搞辆车啊,才能保证运送力也跟得上去。
北平的轿车两千大洋一辆,就算雇个司机,一月的工资都顶的上少尉一个月的薪水了。
下班后,贺远照例来到老罗的铺子吃晚饭,不大一会,袁庆溜溜达达过来了。
“科长!车搞来了,停在宿舍后面的巷子里。”
贺远点点头:“今晚我和几个老朋友去赌几把,明早你来把车开走,有人问就说你借车出去玩儿了。”
“没问题!科长你可小心了,咱们局里明令不许军官赌钱的。”
“知道了,不然为啥喊你来做挡箭牌。”
吃了饭,贺远剔着牙喝了杯茶,等到天黑透了,来到宿舍后巷,开着车直奔北郊。
他把车停在一所没人的小学操场上,来约好的地方找孙彼得。
“老大来了!我们都准备好了。”
孙彼得带了五个青壮,每人一把撸子,大家都无比兴奋。
他们之前都是混混儿,打架群殴是常有的事儿,但用的武器最多就是短刀匕首,撸子是天下所有混混儿梦寐以求的武器。
“红灯笼带了吗?”贺远问。
“带了!两个红灯笼。”
“都别这么激动,放轻松,这枪以后就留下来,放到老孙那里,轻易不要拿出来,不然查到我就麻烦了。”
“以后每周可以组织几个人,来这山上找没人的地方练枪,我提供子弹。一周五十发。”
孙彼得等人大喜,以后自己这伙人就等于一股小势力啦。有人罩着就是好。
枪贺远可以提供,但是子弹要从黑市买,好在价格可以接受。
“老大!今天咱们是......”
“妈的!中统有两个家伙和我作对,在背后搞我,我也要搞回去。等下跟我去个地方,把他们的东西抢了,送给他们的对头,这样我既报了仇,又能多结交几个朋友。”
“没说的!老大指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等下你们听我的,开枪往天上开,他们投鼠忌器,也不敢乱开枪,没有危险,就是吓唬吓唬人。”
这么一说,孙彼得等人唯一的担心也没了,大家嘻嘻哈哈,反而很期待快点开始。
接应时间是晚上十点,地点在北郊外十五里地的棋子营,那片遮天蔽日的树林在北郊外十二里的地方。
贺远的偷袭点就选在这儿。
九点左右,两辆大车吱吱扭扭来到了林子,一个红灯笼一样的框框晃啊晃的,慢慢靠近。
这是巩志力坐在大车上,往交接点来交货。
他对今晚的行动非常排斥,但凡有点儿卧底经验的人,都不可能同意这样的行动。
太蠢了!太危险了。
那个军统的小白脸,满脸的算计,一看就不是好人。
然而他只是个小少校,昨晚在成都警察局,他完全没有发言权。
虽然他是中统的人,但是现在警察局接手了红党买药的这桩案子。
为了禁止红党发展,国府明令不许红党买药品这些违禁品。红党既然违反,那就是警察局来出面处理。
分钱也是警察局这帮人私下决定的,而巩志力这个中统的人,为了能分到钱,只能咬牙自愿被这些人裹挟......
现在也只能企盼没事发生了,要是能成功搞到这两笔钱,功劳最大的自己,五千块是没跑的。
到时候老子买房子置地,还有我那勾人魂的小喜宝儿......
他顶着个红灯笼一样的框框,走进了树林。
他身后百十米的地方,路宝庆的小舅子杭四儿,还有望江区警察局的方科长带着七八个人缀在后面。
他们的使命是红党过来接应药品后,假装土匪抢走药品。
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到地方,就出事了。
贺远在黑暗中以巩志力的红头框为参照物,能够看清附近几丈方圆的景物。
“都跟着我,别走散了,动手!”
钻出树林,贺远朝天开了一枪,粗着嗓子喊道:“黑风山的老爷们来劫道,想活命的扔下东西快跑!”
说完啪啪又是两枪。
拉车的骡马受惊长嘶,两个车老板吓得转头就跑。
巩志力想跑也来不及了,贺远就指望这灯笼照路呢,没了灯笼他也抓瞎。
把巩志力按倒搜身,这家伙扮演的角色是警察局放出来的,身上什么也没带。
“捆起来扔车上!一定要捆死了!”
孙彼得等人一边答应,一边纳闷,老大是怎么瞧见这人的,黑灯瞎火的,大骡子不叫我都不知道这有一辆马车......是两辆。
枪声一响,后面的杭四儿和方科长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