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再看到国术家的字样,更加确定,这一定是个人才。
旁边侯子峰的老爹侯义,见贺远站起来看着儿子,以为他生气嫌儿子没礼貌,连忙过去踢了儿子一脚。
“没眼色的东西!见着贺长官也不知道吭声,就知道闷在那里吃!”
侯子峰连忙站起来,懵头懵脑,不知道犯了哪一出。
贺远哈哈一笑:“侯老哥别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看这孩子根骨奇佳,简直是天赋异禀啊。”
侯义眼神一亮,自己儿子自己知道,这侯子峰自小就神力惊人,而且身手敏捷,打小就爱好国术。
可惜家里没钱,送不起武馆,好在到了重庆后,有一次带儿子去歌乐山送货,被一个道人看重儿子,说他有习武天赋,要教他练武。
侯义是不愿意的,一来儿子大了,可以帮家里做事了,帮补家用,二来有人教就要出学费,自家可没钱拿出去浪费。
幸亏那道人说不收钱,给他吃口随茶便饭就行,因为那个道人也是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下顿。
见侯子峰哭着喊着要学,侯义没办法,只好让他去了。
可是不知道那道士都教了些什么,侯子峰每天回来都是饿得要死,要吃很多东西。
他把这话一说,贺远就明白了。难怪这侯子峰上限那么高,当前值却只有83,一是他学艺未成,还没出师,二是吃饭吃不饱,达不到最佳状态。
正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普通人家的小子,老子也架不住他吃,何况这上限120的未来国术家呢。
他笑呵呵问侯子峰:“你那道士师父,教你的玩意儿还算好用嘛?”
侯子峰不知道北方人说话要加儿化音,听他说玩意儿这几个字,觉得格外扎耳朵,认为他侮辱师父,也贬低自己练的武艺,翻了个白眼,不予回答。
侯义连忙替他说道:“管用!管用!漫说现在,就算两年前,他刚学的那时候,寻常三四个同龄孩子就近不得他的身......”
说着就踢了侯子峰一脚:“日你个仙人板板,没礼貌的东西!给老子乖巧些!”
贺远笑道:“侯老哥不要打他,他可能是听不懂我的北方话,我不是对你师父不敬。”
侯子峰看他一眼,这才闷闷道:“我师父教的,我觉得是管用的。”
这时候孙彼得发完了钱,就剩一份,走过来塞到侯子峰手里:“三十块!你的。”
侯子峰也知道钱是好东西,紧紧攥住钱,对贺远道:“谢谢贺叔。”
“他今年几岁了?”贺远问侯义。
“今年十六,比我家大丫大两岁,他就是吃得多,吃不饱,所以看着小。”孙彼得抢着道。
贺远道:“从这个月起,我每月给他二十块钱,十块钱专供他吃喝,吃饱为止,那十块当作学费,让他给道士送去。咱不能亏欠别人。”
侯义听得感激涕零,当即就要给贺远跪下行大礼。
自己儿子的喜好,他不能满足,但是也不想让儿子失望。
贺远的行为等于同时解决了两父子的问题,他怎能不感激。
贺远连忙拉住他,对侯子峰道:“你就好好跟师父学,家里不用你管,一切都有我呢。”
侯子峰看着贺远,虽然没下跪,眼中也是满满的感激。
贺远非常满意,今天这顿饭没白吃,捡到一文一武两个精英。
他回到座位继续吃喝,告诉陈向东:“以后我每个月给你十块钱,你拿去买书买报,但凡能增进知识见识的,只管学,不用多久,我找你给我做事。”
陈向东自然也是感激得不行,他自忖有知识有能力,但是奈何生在底层的混混儿之家,没钱没人脉,想向上的阻力太大。
现在听贺远这样说,等于是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怎能不感激。
吃完这顿饭,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贺远满意而归。
虽然花了一千多块钱,但是他知道,以后自己能得到的回报只怕十倍百倍都不止。
回到站里已是四点了,黎子祯一看到他,连忙小跑过来,低声道:“贺科长!有人等你好久了,好大的架子!我看是很不好惹的样子。”
贺远皱皱眉,心想跟个二十出头小姑娘摆架子的,是不是有点太掉价了。
“谁呀!在哪儿?”
“在余副站长办公室的小休息间。”
“那我过去。”
“不必,那人说,你回来就通知他,他过来找你。”黎子祯说着,又一溜小跑去了。
贺远纳闷,谁这么大架子?
片刻,黎子祯再次回来,身后跟着个中年男人。
那人见到贺远,怔了一怔,眼神复杂的走过来:“小远!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贺远听他叫自己小远,有些没反应过来,再仔细看看,总算有点明白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人眉宇之间,似乎和自己有三分相像。
“你莫非是......”
“没错!我就是你的远房族叔,我叫贺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