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娶一个呗!”吴成用手背抹了把嘴,嘿嘿一笑:“你的职位早就达标了,你要是有意,我今天就批条子,这两天就给你办喜酒。”
“小旗官说得对!”听到“酒”字,杜魏石顿时来了精神,也附和道:“到时候咱们都来闹一闹,嘿嘿,婚宴上总得备些好酒,潞安府最后一批粮队应该是这两天要出发了,咱们去跟沈王讨要讨要,赚几壶御赐美酒来尝尝?”
毛孩脸红得如苹果一般,慌忙摆了摆手:“俺不急,成哥,你都没完婚呢,俺还早着呢!”
“我是真不急,反正都已经送定,采纳问名什么的都弄过了,聘礼都送了,早结晚结都一样......”吴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法明说,他骨子里到底还是个现代人,岳家的姑娘才十三四岁,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变态,这完婚的日子自然是能拖个几年最好。
年前吴成已经请了媒人提亲纳采,问了女方出生年月和姓名,备了首饰、彩绸、礼饼、礼香烛等物送定纳吉,岳拱也退了回礼、赠了女方衣帽鞋袜等私物纳征,吴成还请了如今隐居在沁源城外一座村庄里的武知县做见证人代为请期,除了最后的迎娶婚宴,算是把前期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岳家那位姑娘,名义上已经是吴成的老婆了。
“不急,不急,俺真的不急!”毛孩面上大窘,手胡乱的摆着:“马上都要去河南了,哪还有时间娶亲?”
“这你放心,咱们最早也得春播之后再出兵河南!”吴成哈哈一笑:“孔有德陷落登州,朝廷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了,老回回和李部司会盟,洪承畴一时半会也不能离秦走马上任,恰好给了咱们一段时间的空窗期,咱们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待在沁州等地搞建设,把水利设施和桥梁什么的都收尾,发动军民进行春播,等春播完了,估计孔有德也平了,洪承畴也来了,到时候咱们再去河南。”
吴成抬头看了看飘着细碎雪珠和淅沥冻雨的天空,微微笑了笑:“这老天到底还是有些怜悯之心,一整个冬天又是雪又是雨的,虽然温度不高,好歹没有弄场雪灾出来,今年春天咱们是水力充足了。”
“反正俺现在是不想娶亲!”毛孩用力摇了摇头,用大勺将锅里的粥盛出一碗,搁在一旁凉了一会儿,捧着粥碗提着木勺进了屋,从瓦罐里掏了些咸菜,看着老母就着咸菜吃完粥,再仔细把碗碟收拾了,这才返回草棚里给自己盛了碗粥喝着。
“成哥.....”毛孩咽了口粥,忽然出声:“这次去河南,俺能不能不去?俺想留在山西照顾老娘。”
“我们顺沁水河进河南,第一站就是怀庆府,如今张献忠占了怀庆府的济源,正好给了咱们一个现成的囤兵囤粮之地,咱们攻打怀庆府时,也需要张献忠的策应配合......”吴成奇怪的看了毛孩一眼:“你去年在张献忠那里待了那么久,和他关系不错,我还想着之后要你帮忙去送信给他呢,怎么能不跟咱们一起去河南?”
杜魏石也扫了毛孩一眼,安慰道:“毛孩,你放心吧,留在山西的军眷老人和孩子都有专人照顾的,你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到时候和八夫人说一声,再从女校里专门给你挑个女护工来。”
“俺不是那个意思.....”毛孩尴尬的笑了笑:“罢了罢了,俺也就随口一说,你们别在意,成哥,你说去哪就去哪,俺跟着你。”
三人一时无话,吴成和杜魏石喝了粥便告辞而去,吴成走了一阵,眉间深凝不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毛孩家的方向。
“怎么了?”杜魏石好奇的转过身来:“小旗官,从毛孩家里出来你就愁眉苦脸的,还在担心毛孩反悔?他一贯听你的话,你让他去河南,他再怎么不愿意也会跟去的。”
“杜先生,你说的对,毛孩一贯听我的话.....”吴成依旧盯着毛孩家的方向,脸上愁容未散:“绵老叔的那队小旗里,毛孩和阿四是从小一起和我玩耍到大的,他们两个是我最亲近的人,阿四是个直肠子,一眼就能从头看到腚,从小懒得想事,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简单的很。”
“但毛孩不一样,他心思活泛、想法多,他能听我的,除了从小一起玩耍到大的感情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他认同我的想法.......”吴成顿了顿,转头朝着杜魏石苦笑道:“但这次,他不认同我,纯粹是因为感情,才不得不听我的话。”
杜魏石顿时反应了过来:“小旗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连毛孩这个一贯听你话的都不愿去河南,武乡义军之中,恐怕不少人会不愿去河南啊!”
“我正是在忧心此事!”吴成叹了口气,朝村口走去,揉了揉头:“他娘的,武乡义军一贯令行禁止、纪律严明,让我都习惯对他们如臂指使了,一时之间竟然忽略了这点,他们的家眷都在山西,所以才能在山西奋力作战,那些无家无室的,也在山西流了这么多血、建设了这么久的日子,现在忽然要他们转兵河南,而且还没准要继续往南走,一去就是好几年,他们能愿意?他们的家眷能愿意?他们舍得抛下在沁州等地建设的果实?”
“还有百姓们!在我武乡义军治下过了阵好日子,若是咱们转入地下,朝廷的官绅回来,百姓必然会恐慌,没准会以为咱们要抛弃他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