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州城,刺史府邸
晋王赵钰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漠的看着眼前的记录和名单,而就在他的身前,刺史陈居安正惶恐不安的站在那里。
当然了,这样的变化,也不全怪他,实在是昨天的徐州变局,实在是太夸张了。
仅是一日的时间,数百位徐州官员的审判,就己经算是初步结束,其中罪孽深重,罄竹难书者,足有数十位之多。
而这些人呢,晋王赵钰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在宣布罪行的下一刻,挥刀斩杀,没有丝毫的犹豫。
要知道这些被杀的官员,可都是州城的官员,哪怕是官位最低的,也都是五品的大人,数十位如此位阶的官员被斩杀,寻常的一整年时光,纵然算上整个大赵,也都不会杀这么多啊!
是,他陈居安作为徐州刺史,又是分属于朝堂的人,晋王赵钰是绝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可问题是,他哪怕是二品大员,也害怕这般的杀戮呀。
晋王赵钰身份高贵,本就无惧无畏,而偏偏京都那边,又给了他各种加成,天子剑,圣旨,太子令,就这些东西的叠加,试问,整个大赵有谁不忌惮呢?
当然了,刺史大人好歹也是一州之主,按理来说,不会这般失态,奈何,昨日之事中,这位晋王殿下,可是将那皇甫家的长子,皇甫军哥斩杀了。
这才是天大的祸事,一旦让徐州的文士读书人知道此事,恐怕整个徐州的读书人,都要闹起来了。
文笔如刀,这样的局面,纵然是晋王赵钰,也不一定能够抗衡的吧!
看着刺史陈居安的样子,晋王赵钰呵呵的笑了笑,昨日之事之后,他晋王赵钰是宰了数十位官员,可其他的,不都放了吗?
“刺史大人,您好像有些过于害怕了,不就是几个贪官污吏吗?杀了确实是有些于理不合,但本王作为西境巡察使,有便宜行事之权。”
“杀了也无非是本王执法过度而己,可看着你的态度,这己经不是担忧,而是惊恐了!”
刺史陈居安悻悻的笑了笑,他自然知道王爷刚才话语间的意思,是,作为一州刺史,他确实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可那种泰然,是建立在自己能够操持一切的时候。
当然,若是昨日仅是这些官员身死,你看他这位徐州刺史,今日会不会有丝毫的不安,可皇甫家作为徐州的第一世家。
更是因为文道之基,学界之标的存在,俨然成为了徐州明里暗里的第一人。
可就是这样级别的皇甫长子,竟然就这么的死了,还是那种斩首的处置,你让那皇甫家如何能够接受呢?
“王爷,皇甫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您也知道,那皇甫军乃是皇甫家长子,更是武道到了一流巅峰的级别,如今,他死了。”
“如今的皇甫家族,就是名副其实的炸药桶,哪怕是徐州之地的一丝震动,都有可能将皇甫家彻底的引爆。”
“哎,王爷,昨日您实在是太冲动了,想来,这一日过去,那皇甫家的人,肯定是知道消息的。”
“这一次,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刺史陈居安的担忧,晋王赵钰是理解的,可他并不在意,身份不同,在乎的东西,也是不同的。
就以陈居安这个徐州刺史来说,虽然明面上他乃是徐州之地的第一主官,但,很多东西,他其实是管不了的。
换句话说,若他陈居安这位徐州刺史,被整个徐州官场排挤,甚至被整个读书文士反感,那他这个徐州刺史,还真的干不下去。
毕竟,纵然是朝堂考虑,也不会将这样的刺史放在徐州之地。
故而,面对昨日之局造成的影响,刺史陈居安才是这般的无奈。然而,晋王赵钰不一样。
作为大赵的王爷,身后又站着皇帝和太子殿下,纵然是他成为了徐州公敌,可仅是一个王爷的身份,又有谁敢对他做什么吗?
皇甫家?区区一个世家而己,他不敢对晋王赵钰做些什么,否则,下一次前来此地的,可不是他晋王赵钰的巡察组了。
皇甫家看似在徐州根深蒂固,难以抗衡,可毕竟只是文道家族罢了,在军队的压制下,他们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刺史大人,您不必如此,昨日之事,乃是本王的手笔,至于后果,本王也早就想好定论,如今,不过是等着对手出手罢了。”
“还有,刺史大人,昨日晚间,本王着星辰阁将昨日之事,尽皆传出,想来,今日这个时候,整个徐州的人都要知道了。”
“什么,王爷,您,您到底是要干什么呢?一日之事,您将其传遍徐州,难道您就不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吗?”
听着刺史陈居安的话,赵钰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不就杀了一个区区的皇甫军嘛,何至于到了众矢之的的程度?
“陈刺史,有些过了,不就是一个无官无职的皇甫军吗?本王杀了也就杀了,胆敢掺和我朝堂之事,难道他不该死吗?”
陈居安都被晋王赵钰的话给气笑了,难不成这位晋王殿下,对于皇甫家在徐州的地位,一点都不知道吗?
皇甫军是无官无职,哪怕是他陈居安,也不会害怕。
是,皇甫军乃是一流巅峰武者,单凭借他一人,就足以覆灭整个刺史府邸。
然而,文官老爷们,最不害怕的,就是单纯的武者,大赵以武立国,但对于武者的管制,可也是很可怕的。
一旦有江湖高手,杀戮朝堂命官,整个州府乃至宇宙整个大赵,都会出手报仇。
真要是闹到那一步,别说这所谓的高手了,纵然是他背后的家族,也绝对是要被覆灭的。
问题是,他陈居安忌惮的,乃是皇甫军背后的皇甫家族啊,害怕的,乃是皇甫崇那个老不死的呀!
“王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以皇甫家的影响力,昨日那等事情一出,恐怕今日这徐州之地,就会闹起来的。”
“您是王爷,位高权重,一般人确实奈何不了您,就算皇甫崇亲自出面,也不够,然而,若是整个徐州的文士学子,尽皆弹劾于您,您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可是数千人乃至于万人的群体,真闹大了,就是席卷整个大赵的惊天之事,您怎么会觉得无动于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