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这么多年饶你一条狗命,已经是本宫仁慈了,赶紧滚出勤政殿,别在这碍眼。”
年秋月斥责了一句,就给了身旁的小太监一个眼神,示意对方把这个碍眼的家伙赶走。
若是往常,庆妃受到这样的屈辱,必定就圆溜的走了。
但今日不一样,她感觉到她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便挣脱了小太监的手,目光直视着年秋月。
熬了这么多年,本想熬一个年秋月的结局,却没成想对方活得好好的,儿子还即将登基。
此时的庆妃也明白,自己大约是等不到年秋月死的那一天了。
所以有些事情是不吐不快了。
“年秋月,这么多年被你打压的也算是够了,其实我从来不欠你什么,那碗堕胎药不是我存心想给你的。”
“是皇上,是太后!”
“当时你哥哥掌握军权,皇上怕你生下的会是个小阿哥,会养大了年羹尧的野心,威胁到他的皇位,所以才吩咐我把那碗药送给你。”
“不是我想打掉你的孩子,是皇上太后想打掉你的孩子!”
“我这么一说,你听明白了吗?”
庆妃说完,猛的咳了几声。
而年秋月的表情已经从起初的不耐烦,转化为了震惊。
但是时隔多年,哪怕知道这个真相,年秋月也没如同年轻时那般不顾一切了。
只是在提起这个孩子时,年秋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既然选择了隐瞒,为何如今还要告诉本宫?”
她守了皇帝这么多年,本以为欢宜香已经是皇帝对她最大的亏欠了。
却没想到,皇帝对她的提防,从那个孩子就开始了。
这些年以来,哪怕她对皇帝的感情已经淡了许多,可情谊也依旧存在。
只是如今在得知这个真相,年秋月已经淡定不了了。
看着红着眼的年秋月,庆妃像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忍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她心里总算是好过了。
“当时我和你情同姐妹,皇上知道只有我端去的东西你才会吃,所以才吩咐我端了那一碗药。”
“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我对不起你,可从那以后,你隔三差五就给我灌红花,如今可倒好,你有了六阿哥,而我膝下连个念想都没有。”
“如今告诉你这件事,也算是两清了。”
庆妃说完,慢吞吞的就朝着内殿走去,这次年秋月没有再阻止她。
内殿里的皇帝依旧还在昏迷着,庆妃守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
年秋月在外冷静了好一会儿,直到庆妃走远了以后,她才走入内殿。
床上的皇帝依旧还在昏迷着,看着皇帝如今被病痛折磨的已经苍老不已的脸庞。
年秋月两行泪,悠悠落下。
幸好她如今有了璟儿,否则听到这个消息,她真不知道该怎么缓过来。
皇上怎么可以这么狠,那可是他的亲生孩子啊,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帝王的未雨绸缪,未免也太过早了些。
皇帝悠悠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年秋月失魂落魄的脸庞。
“怎么了?”
皇帝声音有些低哑,仿佛身上也没多少力气了。
年秋月擦了擦脸上的泪,走到床边坐下来。
如今再看向皇帝的眼神,早已只剩冰了一片:“皇上,臣妾有个问题想问你。”
看着她这副表情,皇帝心中仿佛已经有了预感:“你说。”
“臣妾当年那个孩子,是不是你吩咐庆妃送来的堕胎药?”
沉默。
殿内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皇帝才叹息了一声,合上眼睛:“是。”
随着这字话音落下,年秋月嘴边勾起一抹凄美的笑,两行清泪也缓缓从脸颊上流下。
“那也是皇上的亲子啊,怎么会这么狠心?”
皇帝闭着眼睛不敢看年秋月,逃避着这个问题。
看着皇帝不愿多说的模样,年秋月又冷笑了一声,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皇上不是吩咐粘杆处的人去调查婉嫔是何时死的吗?”
“十七爷身边的小厮说,在当年我们从乌鸣寺回来后几天,婉嫔就已经坠崖身亡了。”
“而她死的时候,腹中的胎儿还不足三个月。”
听到这话,皇帝猛然睁开眼睛。
细细想了几秒后,怒吼了一句:“这个贱妇!”
当时还想回宫,想必回宫的时候就已经怀着老十七的孽种了。
又突然求着回宫,是想让他给老十七养孩子吗?
这个贱妇竟敢有这么胆大的想法!
亏他当时还有过一丝心软,也幸好没有把那个贱人迎回宫,否则他将会是全天下的笑柄!
皇帝顿时气的不行,一时间涨得脸红脖子粗的。
看着这一幕,年秋月莫名觉得爽的很,还觉得不够,又说了一句:
“还记得当初婉嫔苦口婆心的跪在您跟前,祈求回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