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贯换来的高四果值不值?
某种意义上说,相当值。
这是一个将门子()?(),
也就是说他自幼接受了完整的军事教育()?(),
并且还跟着父亲在军营中历练过一段时间,对正规军的一切都特别熟稔。
他还特别年轻,因此精力十足。
因此当他接手了西城的“精思营”后,这个少年就立刻开始了废寝忘食的工作,从操练到吃喝拉撒到简单的扫盲再到这些士兵的装备水平()?(),
生活水平,他什么都关心,什么都要管。
但?()18??╬?╬?()?(),
宣和五年的李世辅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一直在父亲身边长大,因此没怎么在人情世故上历练过的孩子。他虽然有异于同龄人的敏锐和聪慧,但有的时候吧,他没点的技能点,那真就是……一点也没点。
尤其他还特别爱跑回灵应宫找帝姬说话。
尤其他说的话和普通十几岁少年的青涩烦恼一点也没关系。
这个高个儿,黑皮,有着边疆战士爽朗豪迈之美的少年站在殿内静等帝姬时,脸上的微笑总能让路过的宫女多看一眼。
但当帝姬出现,他行礼后开始说话时,宫女们迅速就散了。
因为高四果开口一般就两件事:
要么要钱,要么要物。
这就很让帝姬烦恼了。
那么大个名将,怎么成长期这么费钱呢?简直像个趴在窝里嗷嗷直叫的杜鹃崽子,而她就是那只站在窝边看着比自己身形大了十几倍的幼鸟不知所措的黄鹂鸟啊!
李世辅觉得自己有理有据。
他每次来找帝姬时都带着自己的小账册。
“新募兵士一百五十人,”他说,“要盖一百五十间房,臣已经在西城城郊处查访过……”
“你先等等,”她冷静地打断了他,“我为什么要给每个人盖一间房?”
高四果就很吃惊,“他们如今都还合住于营中,家属都不曾带来啊。”
“我们这是团练营,”她说,“与你们那不同,你且先不要管这个。”
高四果带着满脸的迷惑走开了,他所熟悉的军营是一个新型的城镇,每个士兵的屋子里要住着父母妻儿,有的时候还有弟弟和妹妹,侄子和外甥。
正规军是这样的,这令赵鹿鸣一段时间内感到很不可思议。
但团练营毕竟刚组建起来,士兵们都还是青壮,而且军营就在家乡附近,又有假期,那他们想见到亲人是极容易的,省掉了这一部分费用,也让这几座“道观”不至于太过显眼。
李世辅又跑来了。
“兵士们口令和旗鼓已经熟练,”他说,“臣想带他们入山练一练行军。”
她端起茶盅,很是赞同,“他们虽是山民,但山地行军与别不同,你一定要小心些。”
高四果一脸认真地应下了,然后说,“按我们鄜延军的惯例,兵士出门训练也要发一笔钱的。”
帝姬就觉得自己有点不想喝茶了。
入山训练是有一点风险的,而且辛苦,但兴元府没什么重兵驻守,山民们也不知道有样学
样去打听别的士兵都发多少钱,他们总体还是淳朴且省钱的。
高四果说,“发钱贴补,其中优者赏双份,他们才更有斗志!”
帝姬沉默了一会儿,想想这黑皮娃子头顶闪闪亮的名将标志,还是点了点头。
李世辅双跑来了。
“拉练得很好!”他很兴奋地递上了这次拉练的书面报告,上面详细地写了出门这三天他们原定走多远的路,实际走了多远;他下令扎营时士兵们花了多久将营地布置好,营地的防御有什么纰漏之处,需要如何改正;行军途中士兵们都有哪些问题,哪种情况下对哪种口令非常不敏感还需要加强训练,最后又如何在前面耽误时间的前提下,大家齐心合力终于在第三天日落前走回了西城。除了十几个路上扭了脚,摔了腿,被蛇啃了一口的,还有几个掉队的过后被找了回来,总体还是非常优秀的!
她仔仔细细地看,心里也感到很高兴,刚想开口赏他些什么时,高四果就比她更快地说话了:
“帝姬容秉,臣觉得兵士们训练辛苦,当赏酒肉。”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高四果脸上的笑容消失——有些迷惑,但完全不心虚地望着她时,赵鹿鸣觉得自己轻轻地磨了磨牙齿。
“照你说的办,”她说,“去李主簿处批钱就是了。”
李世辅叒跑来了,这次他稍微升级了一下版本。
“臣想支用些布匹。”
她将自己的两只手平稳地放在腿上,“做什么用?”
“他们阵型练得熟了,只是身上无甲,无从得知铠甲的分量,”他说,“臣想用布匹缝些口袋,装满沙土,让他们操练时绑在身上,如此则更有进益。”
“是个好主意,”她说,“就这么办吧,我一会儿告诉李主簿一声。”
高四果就行了个礼,但抿着嘴,没退下,有点担心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