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做了亏心事,向慈本就心虚,说是草木皆兵也不为过,稍稍风吹草动,便全身警戒,毛骨悚然。
而应珣,也没隐藏来意。
他直言道:“你梦到稚宁了吗,她在海里好冷的。”
向慈倒吸凉气,一张脸又青又白像极了调色盘。
她想原地消失,可惜,她腿上打着石膏,动弹不得,更别说逃走。
怎么会查到她身上,应珣是怎么找到她的,这才几天?!
郑凭出卖了她吗!
向慈眼里的惊愕恨意,在她这张看似纯善的脸上尤为突兀。
都不必应珣仔细去想,扫眼一看就知道她在琢磨什么,“在想郑凭在哪是吗?”
向慈呼吸急促,鼻翼翕动,伪善不再,已然如见大敌。
应珣恶心得紧,却仍然聊有风度噙着浅笑,“待会告诉你,保准你不会失望,在这之前,先用一下你的手机?”
向慈怎么肯,按住枕头。
这无疑是个提示,应珣径直走近。
行动受限,向慈不是应珣的对手,仅仅一瞬,枕头就被掀飞甩到了地上。
无视向慈的尖叫,应珣拿着粉色壳子的手机,蛮横攥着她的手解锁。
松手时,向慈表情疼到扭曲,她不敢动,怀疑手骨骨折了。
应珣点开通讯录,斜来一眼,“放心,我不找薄瑾屹,薄瑾屹杀人不眨眼谁都知道,但这种事何必假手于人?”
“我找薄野,有些事,跟他聊比较有意思。”
“不行!不——呜!”
之后就有了薄野在电话里听到的经过。
向慈自小练武打比赛,上肢力量并不弱,甚至敌得过普通男性。
可还是被应珣单手制压,扼住口鼻,按在床上,除了瞪大眼睛里面写满惊恐,别无他法。
薄野匆忙赶来病房,踢门就见向慈摔在了地上。
她双腿打着石膏,本不能移动,此刻却随着主人蜷曲成自我保护的可怜姿态,瑟缩在床边,满脸的泪。
双腿上坚硬的石膏碎裂变形,渣滓碎了一地。
薄野皱起眉。
“薄野!走!你快走!”
“应珣他疯了,他会伤害你,别管我,快走!”
一见薄野,向慈立刻装得一副为他好的样子,似乎觉得薄野不在,害死稚宁这件事就还有回缓的余地。
在这之前,她几乎绞尽脑汁想要阻止薄野过来,是应珣一脚踩在了她腿上,用劲碾压,才让她老实消停。
薄野哪知向慈死到临头了还想颠倒黑白,他既然来了,总要弄清始末,确保了向慈安全再走。
反观应珣所在的地方,好似是一片净土。
面对这场向慈一个人表演的求生闹剧,应珣坐在沙发上,两条傲人长腿搭在茶几上,好整以暇用镊子捏着棉球擦拭伤口。
薄野望来也不起身。
“等我几分钟处理一下伤口。”应珣抬起下巴一指向慈,“爪子很利,不及时处理怕是要得狂犬病。”
被骂疯狗,向慈憋了一肚子火。
可当着薄野的面,又无法发作,只能将愤怒化为委屈的泪水。
被薄野抱到床上,扯着他的裤筒,催促他走。
薄野安抚拍了下她的肩,横眉冷对目视前方,“应珣,稚宁被你连累丧命我还没找你,你居然有胆子先找上门来!”
应珣随手扔了镊子,砸在金属托盘里,发出刺耳巨响,“我有什么不敢来,我不来,稚宁的仇永远报不了。”
“指望你,眼盲心瞎的小薄总?你姐姐怕是要冤死。”
“大人的事,还是要我这个做姐夫的亲自来不是吗?”
“姐夫?你们早退婚了,稚宁和你没半分关系!她也不是我姐!”
‘姐夫’两个字,无论在何时都能精准击中薄野的雷区,从前辨不清对稚宁的感情,薄野都听不得,更遑论现在他已明白了一切。
他喜欢稚宁。
哪怕不曾跟她坦白,但薄野性子霸道,早已将其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她是他薄家养大的,理应归属于他,就算她不愿意,也轮不到应珣!
薄野额上青筋凸起,凶蛮挣开向慈的拉扯,走到应珣面前,两人眼神对峙。
“应珣,你是不是没认清现实,稚宁到底是怎么出的事,你还需要我复述一遍给你听吗?”
“你是蠢还是没本事搞清楚状况,薄琬乔想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你招惹了郑凭家务事没处理干净害死了她!”
“别以为稚宁不清楚你真面目别人就也不懂,你那点利用的伎俩我和我哥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厚颜无耻欺骗稚宁,如果不是为了逼你暴露真面目让她放弃你,我哥根本不会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