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炽苍的话语声在月蝉次身耳边响起,她叹息了一声,自己早晚都得面对识海中沉睡的那个名为青月仙子的女子。
是福是祸,真的很难说。
“清漪。”
石昊喊道。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青月仙子的缘故,月蝉次身改名为清漪,和青有关,这一下,青和月都沾上了。
她们之间的因果,从名字就能看出来。
“那位前辈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清漪轻语,她美的不染烟火气息,无愧仙子之名,至少在石昊见过的女子之中,有这种容貌和气质的,寥寥无几。
只有鲲鹏和那个灰衣重瞳女能与之比肩。
“好吧,那你要保重自己,毕竟你是我未来的媳妇。”石昊脸皮很厚,这些天对族人和父母都称清漪是他的媳妇。
两人在世界宝盒中的相处,给石昊留下了深刻记忆,他虽是一个十五岁少年,但也经历过千百世轮回,很多事都不会绕弯,他觉得,自己对清漪有感觉。
清漪无言,白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了这句话。
很快,她来到柳树脚下,炽苍早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
这个女子的确有些特别,境界虽然还不达尊者,但却有种特别的仙气,白衣胜雪,仙肌玉骨,青丝飘舞,风华绝代。
和主身的决裂,让她的内心大有转变,对石昊不再是敌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毕竟两人先前曾有过诸般旖旎,做为一教圣女,还从没有和哪个男子那般亲密接触过,说不放在心上那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石昊脸皮厚,经常和清漪一块,她在无形中也接受了石昊的存在,但要说有感情,那还不至于,没发展到那一步。
“前辈。”
清漪向炽苍行礼。
“嗯,我们现在便动身。”
炽苍点头,而后随手开辟出一条通道,直达地处天域的十字阴阳禁区外。
他一步跨入其中,清漪不敢怠慢,连忙跟了进去。
穿过虚空通道,他们降临至一片群山万壑之中,这里,太阳气与太阴气交织,岩浆丛生,遍地都是,一眼望去,火光冲天。
一条大河从远方奔腾而至,横穿岩浆地,给炎热的天地带来了一丝清凉。
岩浆为阳,大河为阴,阴与阳交织,构成了这片奇异的地貌。
炽苍驾轻就熟,在虚空中演化阴阳,洞开一条通道,带着清漪踏入其中。
刚一进入,禁区之主就感应到了炽苍的到来。
一条大道从十字阴阳禁区之中延伸而出,一路来到炽苍和清漪的脚下。
炽苍面色平静,踏上了这条大道,清漪则震撼无比,因为脚下的木桥,等级超乎想象,比她见过的所有神木都惊人,弥漫着仙气,这似乎是一株仙树的尸体,被制作成了木桥。
她的心脏止不住的快速跳动了起来,搭建木桥都是用仙树为材料,这里的主人得有多么强大?
不久后,他们到达了禁区中心,来到了那几间小木屋前。
炽苍已经来过许多次了,对这里的一切自然不陌生,清漪则有些好奇,目光看向那几间淡雅的茅草屋。
这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本以为这样的强者都住在仙气袅袅的宫殿之中,结果却是几间普通的茅草屋,和凡人的住所没什么两样。
但是,因为居住者的不凡,这里的茅草屋倒是有几分超然的韵味。
茅草屋的那边,有一片晶莹的小湖,更远处,还有一座座矮山,上面矗立着恢宏的殿宇,有银色金属铸成,也有金黄色的,甚至是青铜的。
每一座殿宇都蕴含着恐怖的气息,只是遥望,就让人心神都要崩裂开了。
清漪只是看了一眼,便仙躯摇动,差一点栽倒,好在体内有一股蛰伏的力量溢出,支撑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躯体。
这是炽苍给予她的机缘,很大一部分都蛰伏在了她的躯体中。
“你的修为太低,承受不住,不要去看。”炽苍提醒。
“是。”清漪心悸,不敢再看那些殿宇,不过,她对这里的一切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仿佛似曾相识,来过这里。
她很奇怪,明明自己没有来过。
“难道是因为那位青月仙子?”清漪稍一思索便猜到了缘由。
思索间,清漪见到了同样白衣胜雪的禁区之主,他很儒雅,俊朗的无以加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双眸深邃,宛若有一挂挂星河横在其中。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绝世美男子,世间少有,让人印象深刻。
见到禁区之主亘一的那一刻,清漪有些发呆,那种熟悉的感觉攀升到了极致。
禁区之主则是有些惊讶,这个女子的气质与气息,似曾相识。
他是何等人物?只一瞬间就明悟了很多,看向清漪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
炽苍目睹了这一切,他向清漪招了招手,已然将她看成了自己的后辈。
“清漪,过来拜见这位前辈。”
清漪乖巧的点头,来到禁区之主面前,向他行礼。
“清漪见过前辈。”
“清漪!”禁区之主自语,对着清漪看了很久很久。
清漪心跳得很快,猜到了眼前这个男子可能和青月仙子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她有些紧张。
炽苍没有说话。
禁区之主巅峰时期很可能接近巨头或者就是巨头,他的见识以及成就,绝不是一般的仙王能比的,这一点,炽苍很清楚。
如此强大的存在,即便只剩执念,也有无法想象的神通,刹那间洞悉清漪识海中的秘密不在话下。
所以,不需要炽苍来解释什么了。
看了很久很久,禁区之主才收回目光,此刻的他,目光当中有些哀伤,有几许叹息,像他这等见惯了世事沧桑的存在,很难诞生这种情绪。
清漪也察觉到了禁区之主的情绪变化,她心中有诸多疑问,但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保持默然。
这时,禁区之主的两个道童出现了,男子二十多岁,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双眸沧桑。
女子美丽出尘,清新脱俗,宛如仙女一般。
他们来到禁区之主身后,看向清漪,目露惊奇,有些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二人虽是道童,但生前修为并不低,位列真仙,自然能看出清漪的不同寻常。
“青月?”
他们惊呼,但是语气中有些迟疑,因为这个女子分明不是青月,样貌不同。
但是,那种气质太像了,并且,识海中有一道金色门户,溢出让人熟悉的气机。
“童儿,莫要无礼,她是清漪,不是青月。”禁区之主沉声说道。
“是!”
一男一女两个道童连忙称是,他们非是庸人,哪能不明白禁区之主的意思?
这个如仙子般的白衣女子,一定和青月仙子有所关联,但是,从禁区之主的话来看,青月仙子大概永远不会出现在人间了。
两个道童与青月仙子的关系不错,对那个风姿绰约,对面禁区之主时都能平静待之的女子印象很深。
她虽然不到仙王,但是,绝对有仙王之资,如果不陨落的话,必然是一位仙王。
可惜,天资无双的青月仙子,最终陨落在了仙古末年,死在了异域手中,香消玉殒。
“清漪。”
禁区之主轻声叫道。
清漪连忙答应:“前辈。”
“你可愿拜我为师?”禁区之主背负双手,这样问道,声音犹如刀剑在鸣,铿锵震耳,仿佛要裂开苍宇,击穿大道。
清漪微滞,只感觉振聋发聩,一个和十凶称道友的无法想象的伟岸存在,竟然要收她为徒?这让她有些惊喜的不知所措,成为这样的存在的弟子,是何等幸运之事?
不过马上,她又想到了青月仙子,若非她与青月仙子有关联,对方也不会收她为徒吧?
看见清漪的面上出现了迟疑,禁区之主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立刻开口道:“青月也是我的弟子,但是,她陨在了仙古,你的身上确实有她的影子,但你是你,她是她。
你不用有所顾虑,逝去的已然逝去,我不会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
清漪闻言,有些拿不准主意,因为禁区之主的眸子太过深邃了,看不透,所以,她求助的看向炽苍。
得到炽苍肯定的答案,清漪松了一口气,她觉得,炽苍肯定是不会害她的。
“清漪愿意。”
她也很果断,立刻对禁区之主行师徒之礼。
禁区之主亘一见此情形,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
,他们在茅屋前的茶几周围坐下,本来只有两个树墩座位,禁区之主伸手一点,又多出一个。
“童子上茶。”
禁区之主出声。
道童上茶,茶香扑鼻,在那茶杯之中,有一只真凰拍动翅膀,在茶水中游动,鲜红、绚烂,溢出袅袅茶香。
清漪震撼,这到底是什么等级的茶?难道比传说中的悟道仙茶还要非凡?
她从来没见过哪杯茶中有这般栩栩如生的真凰。
“山野粗茶,我亲手栽种,但凡被我收为弟子者,都能品尝一番这种茶水。”禁区之主解释。
旁边的炽苍面前也有一杯茶,不过,是那种包含浩瀚界海的茶水,相当于禁区之主在界海中诸般经历的浓缩。
清漪端起茶杯,浅饮一番,结果,美丽的面孔瞬间变了,张着红唇,倒吸一口凉气。
她差一点被苦死,这看起来比仙茶还要惊人的茶,竟然那般苦,和表面上的清香扑鼻大相径庭,完全不同。
清漪觉得,若不是在来之前,得了炽苍给予的机缘,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说不定真的会被这茶苦死,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不过,清漪没有说什么,既然决定拜对方为师,再苦的茶的也得喝完。
忽然,那种苦的感觉变了,从舌尖开始变涩,还有些微酸,导致她整个人都开始发僵。
禁区之主告知,这种茶只有九个人喝过,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八人都是他的弟子,是各个时代的天纵人物
只是,他们都死了,有的是因为想要代师而战,翻过堤坝去往界海征战,最终死在那波澜壮阔的界海之中。
还有的,比如说青月,死在了仙古大战,异域手里。
接下来,禁区之主让清漪喝茶,她咬了咬牙,一口气将剩下的全部喝完,这一次,味道更苦,更涩了。
突然,清漪惊讶的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在亘一的解释下,清漪才知道,这是他曾经收过的八个徒弟之一,名为奥古。
随后,金珍、若风……等总共六人,相继出现,都是各自所在的时代中最惊艳的那一列天骄生灵。
禁区之主收他们为徒,教予了每一个人一种大神通,什么搏龙天功、屠仙术等等,皆是珍贵无比的大神通。
可惜最后,他们都死了。
当最后一个弟子现身时,清漪愣住了。
这是一个女子,太过美丽,背后升起一轮青月,浮现在她的脑后,将其衬托的不食人间烟火。
一颦一笑,皆是美丽画卷。
她正是青月仙子,看上去很平和,圣洁无暇,哪怕面对禁区之主也非常的从容。
“这就是青月仙子吗?”
清漪自语。
“是,她看上去平和,但内心十分骄傲。”禁区之主回答,眼神黯淡,神色有些哀伤。
清漪识海中沉睡的那个女子,和青月一模一样,禁区之主可以确定,那就是青月残念,说清漪、月蝉是青月的转世,也对,也不对。
或许青月可惜通过夺舍来再现世间,但以禁区之主对她的了解,骄傲的她不会那样做,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成全。
若是清漪得到了青月所有的记忆,那她未尝不是青月,只是会以清漪所经历的为主。
“这一次,我和柳神离开,进入原始之门,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下一次再见道友,说不定已是沧海桑田。”炽苍饮了一口界海茶,向禁区之主告别。
亘一闻言,若有所思。
“原始之门吗,我倒有所耳闻,这是一条战者之路,并不平静,你们或许会遇见某个时代最为逆天的存在,少不了腥风血雨,踏上之后,便没有回头可言,需一路杀至终点。”
炽苍点头,既然决定踏入其中,自然无所畏惧,从禁区之主的话语来看,他们也许能碰见极其逆天之辈,这正合炽苍之意,能很好的磨练自己的无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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