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蜂群文明”,确实是一类非常可怕的文明。
远的不说，就说卫焕的亡灵天灾，也是某种另类的蜂群文明,所有的亡灵都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哪怕是赴死也毫无怨言。
有时候,为了某一个关键性战役的胜利,卫焕会选择牺牲更多数量的亡灵，以达成目的。
这一行为，和五级世界的遗族何其的相似。
另外再说人类最大的敌人——“暗兽族”,同样是蜂群文明。
王族对下级的族群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哪怕是仅次于王族的皇族，都可以用作试探他们实力的筹码。
在考核世界里，暗兽王族为了逼出他的底牌，不断命令底层的暗兽领主不顾生死攻击他。他经常可以看见暗兽领主跟着自己召唤的兵种,出城截杀他,换成人族是绝对不可能的。
由文明个体汇聚出的人类文明，和蜂群文明究竟哪一个更胜一筹,现在很难定论。
但目前来看,好像蜂群文明更胜一筹,毕竟它们始终团结一致，能将族群力量100%地发挥出来,人族就做不到。
一直到现在,人族还在不断内斗，谩骂不停，为了一些资源的归属兵戎相向，都恨不得对方越糟糕越好，自己就能拿下话语权。
可是蜂群文明的弱点也非常的明显。
人类没有了领袖,还有无数个领袖站起来，青龙军团没有了洪司令，还有柴司令，还有穆司令，还有那么多的年轻将才，可以撑起这片天。
就像过去大夏的历史中，也有过一段备受屈辱险些灭国的经历，但最后不还是凭借星星之火，最后燎原吗？
卫焕更是单刀匹马，跨越时间的长河，回到这场劫难的最初，以一己之力撬动两个文明的结局。
这不也是一点星火，点燃的骄阳吗？
但反过来再看蜂群文明。
好像又没有多好了。
没有了王族，它们就崩溃了，整个文明也不复存在。
所以人类没必要妄自菲薄。
只是需要有人改变这一团乱的现状。
或许这本就是这场文明战争里，“由文明个体构成的文明”需要面对和解决的核心问题。
卫焕非常清楚五级世界遗族的身份是什么？
确实来自于蜂群文明，一种群体意识的特殊文明。
这个文明强大的一点就是，它们不但意志统一，当更多的同族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它们会拥有翻倍的力量。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种族，在上一世五级世界和六级世界的遗族都是它们。
不过受限于五级世界对它们能力的压制，人类在五级世界非常好过。
这些可恶的海蛇遗族，为了获得人类的信任，在五级世界只帮助人类，不惜一切代价地获取信任。
才有了六级世界的那个“大跟头”。
当然，有些话不能说太多，穆重太聪明了
()，拏?????????()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代表证据都送到眼皮子底下了，还能假装看不见。
卫焕在引导穆重完成了“蜂群”猜测后，就不再提遗族的事情，这个程度已经够了。
想必穆重会在稍后的汇报里，将这个猜测送上去。
只要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这一次这些遗族，还想如法炮制让人类信服，几乎是不可能了。
卫焕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遇见更多的遗族。
这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遗族，当然多多益善啊！
没人嫌弃黄金级的物资。
另外就是遇见更多的遗族，就可以通过它们登场时候一致的行为和口径，证明它们事实上缺乏“独自思考能力”这一事实。
证据多了，遗族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
卫焕继续往前走，搜寻无人区更远的宝箱。
在离开那处黄金废墟的岛屿后，卫焕就几乎没有再遇见过奥山姆的人捣乱了。
即便他在开发废墟时，有奥山姆的车队路过，但一看是他，也就远远地避开了。
不避开还能怎么的？
打打不过，骂就翻前账，现在卫焕是大夏的“大宝贝”，不小心碰他一下，大夏能倾巢出动，吐口水都能吐死你。
再加上卫焕确实太强，能单独开启黄金宝箱，只要想着就后背一凉。
没有信心和黄金怪物对线的战车车长们，难道还有信心战胜卫焕吗？
就……当看不见，跑到前面去，能先一步发现宝箱，至少卫焕还守着规矩，只要已经开始战斗，他就不会出手。
也有人想要出消息，和卫焕进行合作，五五分账开发黄金宝箱。
卫焕直接拒绝：“我可以无条件帮助大夏开荒团，你是大夏人吗？”
“呃……”
就这样还算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天，穆重这天一大早地突然发了消息过来说：“卫焕，他们有情报证明，奥山姆似乎要动五星岛上的黄金废墟了。”
卫焕蹙眉。
倒也不意外。
卫焕的到来，正在加速各国间的竞争，奥山姆也没办法慢慢布局，只能提前冒险。
黄金废墟，卫焕能杀，房威廉本来也计划要出手，难不成集合奥山姆的全部力量，还杀不死黄金怪物？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万一战死也是英雄的归处。
一再落后的奥山姆已经“疯了”。
不过奥山姆的行动，显然不符合卫焕的期待。
五星岛上的一个黄金宝箱和一个黄金废墟，不出意外，至少有一个是遗族。
一旦让奥山姆将士接触到遗族，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恐怕会上当受骗。
穆重说：“……未免奥山姆与遗族接触出现意外，我们打算提前公布五星岛的存在，只是这样一来，原计划要先将岛屿开发了，再公布的计划就只能暂停了。”
说着，穆重一脸遗憾：“都准备出发去见你了，现在恐怕还要一段时
()间才能见面。大夏可以不要五星岛，但不能不争，在这摊水搅浑之前，我们都一致认为你可以不用急着回来，开宝箱，拿物资，找到更多的遗族收集证据。总之我和你一样，坚决不信遗族有任何的好心，但世人总有愚昧和自大。”
卫焕点头，对大夏的计划认同。
那么多的智囊，最后商议出来的结果，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方方面面考虑周全，比他卫焕脑子里想的东西更合理。
卫焕倒是提到另外一件事：“这两日，巨像的自然之力更加浓郁，接下来我必须全力搜索遗族的证据，在巨像的考核开启之前，回到补给点。”
“好的，要小心，黄金宝箱里也有可能出现真正的黄金怪物。”
“嗯。”
交谈到这里结束，第二天卫焕终于找到了一个野生的黄金宝箱。
可惜打开后，里面跳出来的是一条将级的怪兽，被“半封印”的卫焕如今遇见这个级别的怪物，没有萨满祭司的祝福，又不想大量的使用冥火炸弹，导致战斗稍微有点艰难。
亡灵大军和一线战斗人员全部派出了车，打的天昏地暗，还有人受伤，才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结束战斗。
没有萨满祭司的祝福，许青强就只有四阶的战斗力，无法到达最强状态。
卫焕犹如少了一条左膀，这是战斗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战斗结束后，卫焕绷紧的眼角才舒缓过来，起身去看了受伤的成员。
但在广场上见到的一幕，和他想象中的不同，不但没有丧气质疑的低落气氛，反而每个人都很亢奋。
卫焕那才知道，因为每次的战斗，他担心人员伤亡，都扛下了更多的压力。
尤其是上次在G5岛探索黄金废墟，他一个人就完成了废墟的开发，让车上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车员们无比的失落，并且质疑自己在车上能够做出的贡献。
并不是谁都能心安理得地躺平，这辆车上只有渴望通过战斗，证明自己价值的真正战士。
这一次，即便战斗艰难，危险重重，基本人人挂彩，但大家却都很高兴找到了精神上的滋养。
卫焕明白之后，叹了一口气，他把车上的几个战斗小队的队长聚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会。
他说：“你们应该还记得我们在考核世界遇见的遗族吧？我在上一个黄金废墟里又遇见了，之所以能够独立杀死它的原因和你们知道的一样，这些遗族根本不反抗。
所有的激烈战斗，都是做给奥山姆那些人看的。”
车上的将领才恍然大悟，继而又尴尬。
薛队先说：“老大您不用解释，我们是挑战者，知道您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所以对这件事我们并不是您想象那样，该有什么想法。”
其他人点头如捣蒜，有些脸皮薄的脸都红了。
让不爱说话的老大亲口解释，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他们是该感动，更该自省。
就不该猜测老大在想什么，嘴
里说着挑战者令行禁止，却做着与之相反的事，他们就不是合格的战士。
卫焕也很意外大家这个反应，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吗？他应该不是残暴的独·裁者吧？
会议室里诡异地安静了十多秒。
卫焕无比地怀念了一番穆重，然后才让管家降下投屏，说：“这是穆车长整理的资料，其中几乎都是我们的经历，目前只在大夏高层中间流转，你们看一下，看完后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随着会议室的光线消失，眼前投屏上，出现了他们曾经在考核世界里，遭遇五级遗族时的录像。
战车内外，时刻处于录像状态，虽然遭遇的非常突然，但记载了全程。
看见熟悉的一幕，很多人都扬了眉，这里几乎大部分人，都亲眼见过这一幕，并且意料外的，在他们的心里扎入了一根针，平日里还没什么，如今突然记忆被唤醒，满脑子都是这个漂亮人鱼惨死的一幕。
同样的，录像也没有任何的遮掩，3D虚拟的画面，就仿佛当时场景的重现。
很多人在看见亡灵攻击那名漂亮人鱼的时候，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
随后，一直到漂亮人鱼惨死，会议室里都是一片压抑的安静，强烈的窒息感在流转。
但随后穆重脸出现在屏幕上，说：“各位观众好，我是穆重，卫焕战车的副车长，这段录像是我们在考核世界所经历的一幕。
我必须非常明确地告诉大家，它是黄金宝箱开出的宝箱怪物，是五级世界的遗族……”
穆重并没有急着讨论这个漂亮人鱼，而是转口聊起了三级世界的遗族：蓝须人，四级世界的遗族：冰元素。
并且重点提及：“……挑战世界的核心机制就是“对立与战争”，通过不断地刺激，让个体实力和文明一起快速进化。
我再重复一遍，是对立与战争。”
随后穆重说道：“就在不久前，我们的车长，再一次遇见了五级遗族。大家应该都记得G5岛的那场冲突，但事实上在遗迹内在战斗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激烈，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况，再一次出现。
还遗憾，我们没能有录像，我们的车长正在搜寻下一个遗族的痕迹。
只是现在我必须就G5岛黄金遗迹的探索，通过口述和AI复原给各位，我想关于这个族群的真面目，诸位会有一些猜测。”
随后，由卫焕亲自复原的画面，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潮湿黑暗的地下空间，在墙壁上挖空的穴室，还有黄金宝箱在开启后，大概有10秒钟左右，呈现出的彩色斑斓海蛇，都让人后背发凉。
尤其是那海蛇直勾勾地注视着镜头，即便是AI复原的一幕，但这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它正在做什么。
做什么呢？
似乎在这样的注视里，试图在自己的脑子里翻找什么，记忆的抽屉就这么被隐秘地打开，并且毫无保留的被阅读了一遍。
随后更让大家觉得恐怖的是，在这样的注
视中，这条海蛇竟开始变形，幻化出手脚的模样，正在变成人类。
难道！？
不过最后，它变成了一个很扭曲，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的穆中校。
然后用那种扭曲恐怖的脸，对着镜头说着和漂亮人鱼一模一样的话，并且变现出无辜可怜模样的时候，有承受力低的已经想要吐了。
这一次，和漂亮人鱼被杀的似乎不一样，当这扭曲的怪物被杀死的时候，大家只觉得痛快，一口恶气终于出来了。
而且不等穆中校出来说明，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看向卫焕，忍不住的想要询问。
卫焕面对这些目光，却示意他们继续看视频。
果然，穆中校再一次出现了。
卫焕看着屏幕里的那张脸，嘴角不知不觉地就勾了起来，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他的一颦一笑，就好像有无数情丝的心中缠绕，生出无尽缱绻。
“……这就是我们推测出的，关于五级遗族的真面目，或许未必是最正确的答案，但我有必要最后一次提醒各位，挑战世界的核心机制是“对立和战争”，它的存在有违常理，似敌非友。”
当最后一句话说完后，穆重对着屏幕点了一下头，随后投屏消失，会议室里重新亮了起来。
所有人拧转座椅，看向主位上的卫焕。
在短暂地沉默后，还是薛队先说：“我觉得您和穆中校的推测没错，现在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如果一个个体的智慧族群，在封入宝箱后，一定会被挑战世界洗脑，并且绝对的仇视现任文明，就像之前的遗族一样，不死不休地攻击。
所以这样一想，那条人鱼会“以死明志”这种行为，就很离奇。以挑战世界的力量，至少当前阶段，应该不会有族群可以摆脱他的控制。
那么这样做的人鱼遗族，只能说明它就是带着巨大的恶意，并且确实是在对我们进行攻击。”
这个逻辑一出来，薛队媳妇儿李雪，眼睛都睁大了：“哎呀老薛，逻辑无敌啊！”
其他人也点头，这么一来，好像之前所有无法理清地方，全部透彻了。
“是这么个理儿。”
“如果是这样，它们的以死明志就有解释了。”
“细思极恐，这个族群在编织一张大网，很可怕。”
“我现在好奇的是，蜂群思维和挑战意志，哪一个更强。”
“它们不需要哪一个更强，因为它们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就是要搞死我们，只是这次换了一个迂回的手段。”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不过下一次遇见了怎么办？那娘们儿太漂亮，简直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老大，再遇见它们我们脑子里得加上什么东西，才能像您看见的糊成那样，才好下手啊？”
这憨憨的又饱含心机的话说完，很多人都期待地看向卫焕。
卫焕却摇头，只说了一字：“难。”
他是因为对这个遗族有很清晰的了解，并且从既定的结局里去反推它们的“恶和算计”
，所以才会没有一点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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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给他们单独和五级遗族相处的时间，善于看透内心，且在精神污染上能力非常强的遗族，恐怕想要让他们转变观念并不难。
卫焕想了想，说，“下一次遇见遗族，你们也不用出手，我会录下对战的画面，多看或许能脱敏。”
“呃……”
卫焕相信有人的意志力强大，不会受到影响。
不过就不需要在他车上找了，影响团结，质疑的种子，连一颗都不能有。
就像一种对污染的清洗一样，必须要确保他们真的不会被再度污染上，才能去接触这个族群。
人类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精神攻击类的族群，又是在这种内斗不断地情况下，很难想象还有什么办法让所有人都相信，遗族不可信。
不过幸运之神是站在卫焕这边的。
因为就在这天，奥山姆对黄金宝箱动手了。
显然他们认为黄金宝箱的难度更低一些。
随后就从宝箱里，刷出来了一头有着20只钳子的“蟹将军”，杀得奥山姆的开荒军一阵哭爹喊娘，最后又是不要脸的将黄金怪遛到朱雀岛上，进行了一次肉痛的交易，之后联合房威廉队长，才最终杀死了这头“蟹将军”。
最后整理损失，奥山姆被“蟹将军”打爆了六辆车，死了27个人，每一个都是实力强大的序列五，结果收获还得和大夏平分。
亏大了！
后来卫焕看了房威廉队长发来的视频，很庆幸自己没有去动那个宝箱，能打能抗的“蟹将军”确实有亿点点猛，以他现在的能力，恐怕最后也要依靠青龙军团的城墙，进行阵地战才能杀死。
不过这样一来，奥山姆的宏图大志就彻底偃旗息鼓了。
在不知道五级世界竟然还有“声娇体软易推倒”的遗族存在前，他们是说什么都不敢去碰下一个黄金遗迹了。
本来打算公布五星岛的大夏，便也跟着潜伏下来。
卫焕又开始筹谋回去，偷偷摸摸把宝箱开了这件事。
只是现在的卫焕，在无人区已经开出了太远，渐渐到了人类的开荒军，很少会到达的区域。
今天是奥山姆大战“蟹将军”，战斗结束后的第五天，距离青龙补给点一百万公里外。
卫焕坐在自己的车长驾驶位上，放在巨像上的手，缓缓地抚过，感受手下坚硬石制的手感，还有那逐渐浓郁到他一个黑暗系的职业，都能感受到的被包裹环绕的自然之力。
考核的通道，似乎随时要开启了。
卫焕望着了前方一眼看不到头的大海，对世界的探索还没有完成，他却不得不回去。
压下心里的遗憾，卫焕最终下达命令：“就这里结束，返航吧。”
随后他想了想说：“换一条路，直达青龙补给点。”
“好的车长。”管家能够感觉到卫焕的不悦，不敢在屏幕上露脸，乖乖回答的同时，战车已经在海上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掉头往回。
做出决定后，卫焕放松了下来。
没关系的，自己在五级世界停留的时间还长，总能将这个世界探索完。
没准回程的路上，就能遇见黄金宝箱，再一次证明遗族的危险。
就在这时，管家惊喜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车长，雷达扫描发现前方出现宝箱，钻石宝箱！是钻石宝箱！”
卫焕整个人弹了起来。
什么！？钻石宝箱？
可以开出职业训练场的钻石宝箱？
到现在，一共就见过两个的钻石宝箱？
竟然是一个野宝箱，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还回去个屁啊！必须留下来！不开了这个宝箱，他睡觉都睡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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