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光家。
宽敞的客厅内,金发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面前的电视被顺手打开了,空旷的房间里,只有黑色的音响在传递着远方的声音。
男人正是玛恩纳,今天他难得没有留下在公司里继续加班,而是选择了准时在下班时间踩点回家。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今天的事务已经早早处理完了,他正好也想回来多休息一会而已。
但是,在看报纸的同时,他却时不时会抬起手,看两眼手表上的时间。
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常用的咖啡杯,杯中的黑褐色液体上飘着一层淡色的油脂,看上去似乎放了很久了。
很显然,这杯咖啡已经凉了。
不过,整整几个小时,哪怕是存放在保温瓶中的热水,想必也很难保持温度到现在。
看来,玛恩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再一次的,他抬起手,瞥了一眼腕表的时间。
“十一点了——”他的眉间皱起,自金色的眼瞳中,浮现出些微的不满。
“还不打算回家?”
玛恩纳抬起头,合上了手中的报纸,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
【这个点了还留在外边,是不担心自己出事情吗?】穿着衬衣的男人暗自思忖着。
如此,手指微微挪移,点开了电话,工作繁忙的他似乎是想给远在外边酒吧里的侄女打个电话。
此刻,电视上正在回放着今日比赛的录播。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六号竞技场的比赛现场!”电视上,主持人的声音缓缓响起。
“紧接着上一场的比赛,今日的第二场比赛现在即将开始——”
“由迄今为止毫无败绩的‘梦魇’——逐魇骑士拓拉!”
“对阵不披甲的蒙面之人,此前毫无战绩的——‘噤默’骑士!”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来欢迎两位选手的登场!”
“接————”忽然,主持人的声音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连带着玛恩纳的手指一起,停留在了屏幕上那个名字的数寸之外。
——咚咚
似乎是以为他没有听见,门外的人又多敲了几下,发现依旧反应。
于是一道带着疑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在家吗?老玛?”陈墨试探性的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他感到困惑,莫非玛恩纳不在家?亦或者是没听见自己的声音?还是没认出自己的音色?
陈墨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听上去就像是枝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温和却有着些许锐意。
忽然,眼前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面色有些发黑的金发男人站在门口,无言的看着他。
虽然两人没有交谈,但陈墨能感觉的出来,那对金色的眼睛里似乎就写着“你到底又要干嘛?”这几个字。
但这并不怪玛恩纳的态度不好,只是因为,每次他和这个叫陈墨的家伙见面,对方几乎都会作妖,而他并不想被搅和了自己的清静罢了。
但这次,眼前的这个家伙却似乎并没有要跟他开玩笑的打算。
只见陈墨忽然凭空薅出来了一把长柄刀——还有半截刀刃,然后将刃口对准自己,把两者都递给了玛恩纳。
“这是——”看着手中依旧寒光凛凛的断刀,玛恩纳有些困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在他刚才看过的电视里,逐魇骑士手里握着的就是这玩意。
早上他看完玛莉娅的比赛就去工作了,哪里知道这货去比赛了,要不是刚才在电视里被提到了一下,他指不定还得等玛莉娅回来才会知道这事。
“没错,我砍断的。”陈墨一脸平静的说道,似乎这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一样,但那翘起的嘴角却出卖了他自己。
毕竟,能够在自己亲朋的眼前,在真刀真枪的对决中以绝对的力量直接摧垮对手的武器和攻势,并取得胜利,这种事情本身就很帅。
“所以呢?”但玛恩纳明显并不打算夸赞他,反而询问起了对方的来意。
很正常,毕竟不可能大半夜的,一个人来你家门口就是为了给你看他用佩剑砍断的好刀。
“帮我转交给玛莉娅,我明天早上来找她。”没有得到认可,陈墨一脸意料之中的笑了笑,说出了来意,然后转身就走。
“我去接个人。”临走前,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看上去很莫名其妙,忽然带着别人的东西过来给他,又忽然走了,甚至不交代自己明天要来干什么。
但直到他的身影在街道的尽头消失,玛恩纳也没有追问他要干什么,他只是平静的目送着他离开,最后转身,关上了府邸的房门。
回到屋内,玛恩纳依旧面无表情,他随手将那把长柄刀放在了茶几上。
重新坐回沙发上,他终于端起了那杯已经冷掉了的咖啡。
刚入口,他皱了皱眉。
果然,这种廉价咖啡冷了味道就是很差。
但他还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