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真是搞出了不小的动静啊,安东尼先生。”杰斯顿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露出微笑。
“那么,请容许我介绍……”但正当他准备介绍自己的时候,一抹黑色的刀光已经拔地而起,如闪电般飞向他的面门。
由于速度过快,杰斯顿只能立刻发动自己的源石技艺,试图挡下这一击。
一瞬间,铁晶从他的皮肤上增殖而出,随后扭转结合,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黑色铁制砍刀,刀刃上闪烁着亮光,迎向了那把迅如奔雷的长剑。
————锵!
金铁交鸣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铁片破碎的刺耳声宛如嘶哑的啸声,让人毛骨悚然。
双手持剑的陈墨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长剑向下压去,他的手掌上暴起青筋,恐怖的力量不断施加在对方的武器上,尖锐的响声不断迸发。
眼见情况不对,杰斯顿忽然收力,用力蹬向地面,借力向后撤去,试图拉开距离。
但陈墨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对方突如其来的收力并未能让他收不住向下斩去的长剑,几乎只是一瞬间,手中的杜兰达尔消失,一把太刀出现在腰间,顺势落下的双手握紧了太刀,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滞,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停止了。
一霎那,刀刃出鞘,刀身银光宛如一泓秋水照人,杀机如银瓶乍破,水浆迸出,银色的刀光几乎封锁了数米以内的每一寸空间,无处可逃。
在这一瞬间,杰斯顿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明白了他招惹到的底是什么怪物,于是他被迫完全展开了源石技艺,以体内植入的钢铁硬生生挡住了所有蔓延而来的斩击,但代价是两只手臂上布满了刀痕,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下,看上去很凄惨。
“喂喂,你难道就不好奇那位小姐现在在哪吗?”杰斯顿感到匪夷所思,这个人居然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拔剑,难道他根本就没考虑过那个萨卡兹被自己劫持了的可能性吗?
“所以呢?”陈墨根本没打算搭理他,迅速收刀血振,从他看到这里没有杜玛之后他就已经有了猜测,更何况他还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从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果对方真的杀了那个善良的医生,他不会介意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千刀万剐。
但就算杜玛小姐真的没事,现在估计也是处于被对方劫持的状态,这个时候他更不能服软,不然就会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最后沦落到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这是他过往的经历带给他的血的教训。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占有主动权,这样他才有资格选择谈判还是战斗。
在这片大地上,善良和真诚并无错误,但没有力量的善良和真诚毫无意义,只会葬送自己。
这也是这片大地的悲哀,在无边的黑暗里,高尚与正义从来拯救不了绝大多数的人。
但这并不是为恶的理由和借口。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
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
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
但不可因为习惯了黑暗就去为黑暗辩护,不可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可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
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蠕虫。
这也是陈墨之所以那么厌恶那些作恶多端还心安理得的人的原因。
于是,陈墨默默的收起了太刀,拿出了两把手枪,瞄准了刚刚和他拉开距离的杰斯顿。
“慢着,先别急着动手。”就在此时,杰斯顿打了个响指,示意那些“囚犯”把杜玛给带上来。
很快,被反绑住双手的杜玛就被押了上来,嘴里还被塞了布条。
“呜………”被控制住了的杜玛用尽全力试图挣扎开束缚,但很明显在几个比她强壮太多的囚犯面前这只是徒劳而已。
“………”刚刚走上前的安东尼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陈墨的眼神变得晦暗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手指从未从扳机上松开,反而扣的更紧了。
罗宾看着眼前这两难的情况,手上握着的匕首却没有用武之地,她只能等待着局势的变化,但因紧张而颤抖的双手却让她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样冷静。
“那边的那位先生,请您先不要轻举妄动。”在看到陈墨并没有开枪后,看上去异常狼狈的杰斯顿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试图和这个家伙交流。
“现在,把您手中的武器放下,将手举起来,我相信你不希望这位女士受到伤害的不是吗?”这样说着,杰斯顿指了指被用匕首抵住咽喉的杜玛。
“(龙门粗口),我就知道……”陈墨暗骂了一声,对方这种劫持人质的伎俩他早在当警察的那段时间里就了如指掌了。
可关键是他现在还真就没有办法处理这个局面。
这次和核心城突袭塔露拉那一次不一样,距离太远了,哪怕只有几十米。
是的,只要近身,他固然可以在一瞬间内就杀死那几个劫持杜玛小姐的囚犯,但人的速度是有极限的,他不可能真的在零点几秒内就跨越几十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