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silence先生的身世这么悲惨吗?”阿米娅听完了陈墨的故事后,有些感慨。
一个没有出身的孤儿,在家人和伙伴的开导下不再迷茫,有了梦想并能为之奋斗,却在看见希望的瞬间被夺去了希望。
废墟中的欲望萌芽,直至消亡,依然向往希望,依旧在追随光。
阿米娅突然回想起了陈墨向特蕾西娅宣誓效忠的画面。
夕阳余光投射于殿下身上,使她温暖如光,缄默深暗覆盖于骑士衣上,使他深沉如墨。
两道身影间犹如隔着一道分界线,将光明与黑暗分割开来。
但就在骑士和殿下都向对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阳光没过了黑暗,希望代替了绝望。
有的人哪怕是生于黑夜,也在寻找着不知何处的希望。
……………
由于时间的问题,博士和阿米娅并没停留太久,但尽管如此,机敏的阿米娅在和陈的交谈中,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陈警官其实并不像表面那样讨厌感染者呢。”阿米娅暗自想道。
“…………”博士依旧是一言不发,他现在虽然明白了感染者与正常人的差别,但他还是难以忍受那些普通人对感染者的歧视。
在归来的路上,他们看见了无数感染者的身影,孩童在街上嬉笑打闹,互相追逐,老人坐在一张张靠椅或躺椅上闲聊或下棋,中年人都经营着各自的一份事业。
他们明明和普通人一样会说会笑,都有着各自的生活,家人,朋友,只不过是一小块源石结晶,就让他们遭受了这样的歧视和不公的待遇。
——真正挡在感染者和普通人之间的那道高墙本就不止是那致死疾病的传染,还有长年累月之下,被他们同样歧视感染者的长辈所告诫的,所耳濡目染的一切。
哪怕从未见过感染者,他们也会下意识的去厌恶他们。
他回想起了在切尔诺伯格所看到的一切,从那些称他为“博士”的干员口中听到的一切。
“歧视?我早就习惯了。”
“我们甚至连死都不平等。”
“这是疾病,也是力量,更是诅咒。”
“罪恶存在于这片大地的每一寸角落,只不过他们总喜欢谈起我们的罢了。”
一句句话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博士再次想起了他曾经亲眼看到的画面。
血腥的屠杀,被压迫的感染者拿起武器,对着同样也被压迫的平民下手,他们犯下罪恶却称之为复仇。
阿米娅察觉到了博士的心情状态不对,她转过了头,担心的看向了博士。
此刻,看着阿米娅稚嫩的脸,博士突然一时恍惚,他的耳边好像又出现了那几句话。
“博士,几句话说明不了一切。”
“你终将面对这一切。”
“等到那个时候,你会明白的。”
………………
“博士?你还好吗?”阿米娅开口询问。
“没事,我很好。”他勉力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似乎明白了。
至少,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至少,要能鼓起勇气面对朝阳。
……………
“啊啾————!”陈墨猛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感觉有些奇怪,他最近身体也没虚到这么容易感冒啊。
“玛德,是不是有人在说我坏话。”陈墨从病床上直接翻了下来,黑雾从他的身体中流出,迅速笼罩了穿着病号服的身体,随后变成了一件他无比熟悉的西装。
“别的不说,这技艺还是挺方便的。”陈墨看了眼自己身上和常服几乎完全相同的衣服,虽然他能察觉出衣服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算了,正好这两天可以休个假,摸鱼去了。”陈墨也没多想,反正这些黑雾是从自己身体里生产的,怎么也不可能他自己能把自己背刺了。
“哦对了,先去食堂,都已经中午了……”陈墨打开了自己病房的门,然后看见了一个灰黑发色的小熊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左手还抱着一个果篮,右手悬在他的胸前约四厘米的位置,差点就碰到了……
“………!”
“………?”
两人陷入了尴尬,由于陈墨使用的病房是私人病房,所以可以排除对方找的不是他的可能性。
“……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苦艾连忙将果篮往陈墨手里一塞,然后转头就跑,一瞬间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好尴尬啊!!”苦艾的耳朵都变红了,她刚才试图敲门时差点没收住手,还好她反应快。
“啊这……”陈墨看着自己怀里的果篮,正想说自己不怎么喜欢苹果,想要还给她,不过就眼前的这个情况,如果他再追上去的话,估计某只小熊可能会直接找个树洞钻进去。
“还是先去吃饭吧……”陈墨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果,他叹了口气,还是随手拿起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嗯,果然还是受不了这种感觉。”陈墨细细咀嚼着苹果,感到了某种生理上的不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