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战王府,安顿好景沐阳,初见便钻进了药房,她心里思绪万千,需要冷静一下。
这次事件她算是看清楚了,皇帝和贵妃是真心不喜欢她,甚至还在后面打着什么算盘,虽然她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也八九不离十。
现在还没说穿,无非就是因为景沐阳宠着她,若是她与景沐阳感情淡了,或者说他不在她身边,那就是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她觉得需要给自己准备条后路,即使没有景沐阳,也能全身而退的后路。
只是这个想法刚蹦出来,心里就像刀绞一样痛。
如果在这个世界没有了景沐阳,她还有谁?
金香吗?她不过是一个王府的小丫头,签的死契,归根究底忠于的还是王府;师父吗?那老头说十天左右回来,现在都过了两个多月了,还没见人影,派出去找的人是一点消息边都没有摸到,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都不是自己的人。
初见第一次感觉自己需要独立的力量,或许可以给自己买几个人,再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能力与财力都是需要的,而且要隐蔽,不能给别人知道!
可是这个想法蹦出来的时候,心又绞得痛了。
这样做真的合适吗?对得起沐阳吗?他可是才因为她挨了军棍下不得床在那里呢。
初见揉着太阳筋,她可以收敛自己的脾性,可以为景沐阳做出改变,可以变成他们眼中的样子,可是,那还是自己吗?那时候的自己,景沐阳还会爱吗?
事情又转回到了景沐阳身上,若是他能做到他说的誓言,那受些委屈受些罪也无所谓,若是他做不到,或者说被他父母逼迫,那她该如何是好?景沐阳的父母是天下主宰,不是那种可以吵架翻脸不来往就行了的一般父母,惹急了,是会要人命的!
初见头好痛。
到案前摊开她特制的棉浆纸,拿出她特制的调色盘,颜料也是之前就按色号处理好的膏状,她要画解剖图。
今日就画心脏吧,心脏切面图。
切面的心脏分为两半,紧挨着,刚落笔的轮廓像极了两颗依偎的心,是她与景沐阳吗?
初见怔了怔,为何会静不下心来?
她又甩了甩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主动脉、肺动脉、上腔静脉、右心房、左心室、二尖瓣、三尖瓣……
红色为动脉,蓝色为静脉,粉色的心肌,鹅黄的隔膜……
又是到天黑很久了才放下笔,这个下午至天黑都没有人打扰她。
初见抬头望向诊台,景沐阳这次没有坐在那里等她,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迫不得已的情况,景沐阳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的,她真的需要强大。
嗯,明日吧,明日就去安排,第一步先买几个人,然后再想想怎么赚钱。
*
初见拉了个腰,这心脏切面图把她给累得几个时辰滴水未进,也没挪地。
这会儿怕是亥时都过半了吧。
她拉开房门便看到金香坐在外面的台阶上靠着那大圆檐柱睡着了,即使身上披着大氅也是冷的呀,昨夜才关过小黑屋,这丫头也不知道进屋等着。
青叶从另一侧闪出来,身上更单薄,看样子金香身上的大氅还是青叶的。
“王妃。”
金香听到响声也是醒了,“王妃。”
“嗯。”初见回头从屋里拿出一件大氅递给青叶,“披上,走吧,肚子饿了,去厨房,我们去吃点宵夜。”
青叶接过了大氅,迟疑了一下,这可是王妃专属备用的金丝大氅,她不过一个手下而已,不合适。
初见拉着金香给她暖手,回头看到青叶还双手捧着大氅恭敬的站在那里,她走过去又拿过大氅甩开亲自给她披上。
“想什么呢,你看你身上都冰成什么样了,金香傻呼,你也跟着傻,都不知道进屋的,弄个暖手壶也好呀,冻成狗了吧,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既然是跟着我,那就都要聪明一点!”
青叶双眼一红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王妃,青叶以后生死都是王妃的人,只听王妃的!”
作为战王身边唯一的女卫,青叶一路走来比青木他们艰难多了,她是青山从北塞战营里带回来的。在那之前,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局小姐,与父亲走镖时遇上北塞军队,镖被抢,人被杀,还抓了她入军营。
刚开始她仗着自己有点功夫,打退了几个想入非非的军痞后,被关在囚笼里,渴着饿着。若不是遇上青山带队攻打了那北塞营地,那她沦为北塞军妓是迟早的事情。
青山带她回来有给她安顿,但是她母亲早逝,父亲又亡,怎么都不肯离开,非要跟着上战场杀去北塞。
青山解决不了,又甩不掉,只好求助战王。
景沐阳看她如此执着,也给了她一个选择,若是能通过选拔,便可以留在他身边。
青叶接受了,然后就被扔进了训练营,然而北塞战事都结束了她也没能通过,但坚韧又隐忍的青叶一直在训练营,直到景沐阳去南邦时被困,是刚通过训练选拔的她赶过去带兵直捣了南邦后营,才让景沐阳与青山缓了口气冲出重围。
那次她在军中树立了威信,景沐阳也信守诺言让她留在身边,他是需要女卫的,尤其是忠心且能信任的女卫,以后有王妃了可以用来保护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