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本里香留在了盘星宫。
乙骨忧太怕她一个人住不惯,于是留在盘星宫陪里香住了一个晚上,但显然,这一点是乙骨忧太多虑了。
祈本里香是个很坚强的孩子,适应能力也很强,住不惯盘星宫的反而还是乙骨忧太,连乙骨妈妈都比乙骨忧太本人睡得好。
乙骨忧太:“……”
给妈妈和里香丢人现眼了。
但是……但是……但是……盘星宫真的有鬼!一天24小时都有奇奇怪怪的咒灵在周围巡逻!一到晚上,鬼的数量就远远多于人的数量了!
他顶着黑眼圈,在五条悟哈哈哈哈的嘲笑声中尴尬离去,不过还是跟祈本里香约好了下周再来。
第二天,菜菜子和美美子就得到大人们的指示,主动去找祈本里香玩,祈本里香在得知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是阿尔他们救回来的孩子后,也稍稍敞开了自己的内心,没几天,这几个孩子就混得很熟了。
早上的时候,她们就排着队去夏油杰那里扎头发,然后呼啦啦一帮人占着儿童桌吃饭,每人都要喝一大杯牛奶,哦,除了她们,要喝牛奶的还有天内理子。
在那之后,她们可以一起看动画片,也可以一起去盘星小铺帮弥木利久的忙,祈本里香是个聪明的小大人,比菜菜子和美美子、甚至弥木利久更会当售货员,遇到说她可爱的大人时,她会附赠一个甜甜的笑,并趁机多推荐一个便宜的小物件。
虽然便宜,但可以薄利多销啊!
弥木利久:“……”
这小丫头显然是个人才,而且比他更适合当店长!她来盘星教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反正,等负责网店运营的阿尔下来拿快递的时候,就看见实体店里热闹得很,小姑娘们跟各个年龄段的客人有说有笑,还把即将寄出去的小物件包得严严实实,还在上面细心地贴好了单子,就等着阿尔来拿。
阿尔后来还偷偷跟夏油杰吐槽道:“杰酱,我们这样算不算雇佣童工?”
夏油杰哈哈笑着表示:“又不发工资,算什么雇佣呢。”
阿尔:“……”
好有道理,那以后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差遣孩子们了,反正又不发工资。
总之,上午的时候小姑娘们会帮大人们的忙,下午会由闲下来的大人教她们术式,大人们实在没空时,她们就在图书馆里自己翻书。
菜菜子和美美子是咒术师,得由咒术师来教,而祈本里香是体质特殊的灵能力者,于是教她本事的人就成了比嘉真琴。
祈本里香很快就喜欢上了比嘉真琴的占卜室。
比嘉真琴的占卜室里摆满了塔罗牌、水晶球、骰子等各种装神弄鬼的东西,还有不少专门用来搞氛围的昂贵摆件,为了配合比嘉真琴本人的彩虹发型,这些摆件都挑选了漂亮又神秘的样式,很少有那种老气纵横的,连进门的帘子都是闪闪亮亮的粉,祈本里香羡慕得不得了。
她从盘星小铺里挑了一对“天赐良缘”的对戒,对比嘉真琴说:“真琴姐姐,你可以给我的戒指祈福吗?我想跟忧太一人一只。”
比嘉真琴同意了,不过她还是实话实说道:“里香,其实我只会念一些祈福用的咒语,事实上,说它有祈福效果只是骗客户的。”
祈本里香嘿嘿一笑。
“我知道,但还是要走一遍流程的嘛。”
就像结婚誓词里的“爱”与“忠实”一样,无论在婚礼上说得有多漂亮,结了婚后该出轨的人还是会出轨,该离婚的人还是会离婚,可即便如此,结婚当天还是要说一说漂亮的誓词,感动一下自己的。
比嘉真琴:“……”
这个孩子,真的是年纪轻轻就人间清醒的类型!长大了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人才!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给戒指祈了福,又尽自己所能教导祈本里香一些基础的知识。
一周后的周末,乙骨忧太又来到盘星宫看望祈本里香,祈本里香把戒指送给他,并对他说:“忧太,约好了哦,我们将来是要结婚的。”
“嗯!”
乙骨忧太戴上戒指,并没有意识到许下这种诺言是多么重大的事件,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好消息分享给了里香。
“里香,妈妈说,明年我可以转学到东京。”
祈本里香眼前一亮,惊讶道:“真的吗?”
“嗯,爸爸的公司好像有这个机会,爸爸已经申请调到东京啦。他说他其实一直想来东京生活,但一直下不了决心……总之,明年开春我们家就会搬到东京,到时候来看你就更方便了。”
“太好了!忧太!”
祈本里香紧紧抱住了乙骨忧太。
“我最喜欢忧太了,那我明年要跟忧太上同一所学校!”
“里香也可以上学吗?”
“当然可以!明年年纪一到,我跟菜菜子美美子就都要去上学呢。”
乙骨忧太放心了。
“太好了,盘星教的人都好好啊。”
无偿抚养没有父母的孩子们,还送他们去上学,果然盘星教的大家都是好人吧。
他感慨完这句话,却又郑重地思考起来,乙骨忧太认真道:“那我要选一个离盘星宫最近的学校才行,最好是能坐盘星教对面的公交车直达的学校。”
盘星教远离城市,对面只有一个公交车站,如果选太远的地方的话,里香她们上学会很不方便的。
他下定了决心:“嗯,我会跟爸爸妈妈好好讨论这件事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关于小木屋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日本国内有一个名为「祈愿故人归来」的社交群,就跟群名一样,群主和管理员自称神明转世,专门带群友一起研究如何复活死人,还喊出了“实验一旦成功,我等就会获得永生”的口号。
在里香的妈妈去世后,里香的爸爸开始畏惧死亡,整天寝食难安,后来再一次机缘巧合下,他加入了这个群,很快就被群主洗脑,决定靠他们的力量“战胜死亡”,还认认真真研究了一年如何复活亡妻。
这么一看,说他有多爱亡妻,那也不见得。
总之,出事的小木屋就是这个「祈愿故人归来」群的线下据点之一,把小木屋借给里香爸爸之前,管理员特意来清理过一次,因此里香爸爸接管小木屋后,那里暂时是没有亡魂的。
后来,他设计杀了美食群里认识的胖子,又杀了偶然踏入小木屋的女人和男人,用他们的尸体做复活死人的实验,那里面才开始出现恶灵。
至于时空装置,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大家一致认为那也是「祈愿故人归来」的管理员送给祈本爸爸的。
不然祈本爸爸一个普通人,能在哪里弄到这么少见的东西?
溯行军那边姑且不提,但时之政府的时空装置可是每一个都有单独的编号,审神者辞职后必定回收,管得比枪支还要严格。
阿尔感兴趣道:“这种邪/教,听起来简直比我们的盘星教还要邪/教。那后来怎么样了?他们被处理掉了吗?”
夏油杰摇了摇头,“群解散了,群主和管理员跑得都很快,警方和时之政府联手也没有抓到人,说明他们非常狡猾,且消息很快。”
他笑了笑,了然道:“跑得这么及时,恐怕是有内鬼。”
要么是警方里有内鬼,要么就是时之政府内部存在内鬼。
但结合他们在小木屋里布下的结界,他们更倾向于后者。
五条悟把手里打印出来的册子丢给阿尔:“阿尔,你也看看,这是「祈愿故人归来」群最近一个月的聊天记录,上面的发言堪称邪/教洗脑的圣经,我们盘星教的人都应该学习学习。”
阿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也忍不住笑了。
没错,虽然他们经常以骗子、邪/教自居,但跟真正的个中老手比起来果然还是太嫩了,要不是有真本事撑着,这个盘星宫还真不一定能做这么大。
而且自从《灵异探险2》播出之后,盘星教里就多了很多年轻人的身影,这种感觉,就……很微妙。
因为人家不一定是信仰他们才加入盘星教的。
“还有一件事。”夏油杰道:“我联系了伏黑甚尔,他说他今天下午会过来一趟。”
阿尔歪头:“嗯?这么快?是带孩子过来吗?”
“不是,孩子们等过完年再接过来,明天就是签一下员工合同,谈一谈薪水和其他事情而已。”
他有点发愁道:“这样就是五个孩子了啊,都快赶上大人的数量了。”
阿尔惊讶道:“……这么多?”
“嗯。”
多归多,但弃养是绝对不可能弃养的,所以还是得想想办法。
五条悟道:“那就再多招点人手啊。忧太他爸爸明年是在哪里工作?如果不远的话,问问忧太的妈妈想不想做个兼职呗。”
夏油杰:“……”
夏油杰心动道:“这不太好吧?”
五条悟看出他内心的真实反应,翻了个白眼:“问问嘛,别急着替别人拒绝。”
“还有织纱。”阿尔也提议道:“织纱过两年也要开始上学了吧?教育孩子的话,最好还是来东京上学,如果他们家要搬家的话,我们也问问香奈妈妈啊。”
夏油杰:“……”
夏油杰超级心动道:“是不是有点太失礼了?而且太太们不一定愿意带孩子,尤其是香奈太太……”
“不用带。”五条悟道:“你忘了?明年小鬼们就全去上学了,最多上下学接送一下,然后做做家务就好了嘛。就算他们周末在家,五个小鬼诶,拜托,整整五个,他们自己就能组队打团了。”
“……”夏油杰顿了顿,“你说得对,我会问一问太太们的。”
虽然有点唐突,但盘星教现在实在是太缺人了,黑井美里恨不得让洗衣机原地成精,自己洗衣服甩衣服晾衣服一条龙。
其实认真说起来,孔时雨这段时间也没少给他们推荐人,但最后都被他们拒绝了。
对此,孔时雨表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客户。
阿尔小声道:“杰酱,仔细一想,盘星教其实不止是五个孩子。”
“嗯?”
“你想啊,菜菜子,美美子,里香,津美纪,还有阿惠确实都是小孩子,但悟酱和理子酱也是没长大的幼稚鬼,天天都在打游戏撕头发。而且说实话,我常常觉得悟酱和理子酱还不如菜菜美美懂事。嗯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夏油杰:“……”
确实。
夏油杰神情凝重道:“但是阿尔。”
“嗯?”
“你没有资格说别人。”
阿尔:“……”
会往别人的咒灵球里注射巧克力浆,直接把高颜值咒灵「假想辉夜姬」玩废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啊?!
阿尔却并不这么想,他悲痛道:“我?我怎么了?我会运营网店,还会当客服,最近还在做盘星教的官方网站,我明明——我明明比他们有用一百倍!”
他像是忽然被踩到了痛脚一样激动起来,“前几天还有个人给了店铺差评,说佛珠没有他想象的大,但是我明明已经在详情里注明尺寸了,可恶,要不是怕给你们惹麻烦,我早就顺着网线一把火烧死他了!!!”
夏油杰:“……”
五条悟:“……”
网购有风险,差评更有风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网线另一头的客服究竟是人是蛇,究竟会不会吐火。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摸着良心道:“……没把客户烧死这一点,还是很值得称赞的。”
当天下午,伏黑甚尔如约而至,再一次拜访了盘星教。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但他还是穿着薄薄的紧身衣,展示出健美的身材,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天气的变化一样。
他在沙发上坐下,随便翻了两下合同,就爽快地签了字。
合同很正常,跟拉鲁、逢坂君子和比嘉真琴的一样。
夏油杰道:“你和孩子们的住处在三楼,三楼空房很多,你们可以自己挑选喜欢的房间。不过还有一点,我们不管你在外面怎么鬼混,但不许把外面的人带进盘星教里,影响不好。”
他说得比较委婉,但伏黑甚尔还是听懂了,术式杀手点点头,爽快道:“当然。”
以后阿惠和津美纪也会住在盘星宫,他当然不会把女人带进盘星宫里。
“那就好。听说津美纪似乎已经开始上学了?”
“啊。不过她同意转学到这附近。明年阿惠正好也要入学,就跟她上同一所新学校吧。”
这一次见面,他们之间明显已经少了那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大家的态度都很冷静。
五条悟门神一样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低头玩贪吃蛇,阿尔还是跟上次一样,站在夏油杰后面,不动如山地打量着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丝毫不在意他微妙的敌意。
夏油杰便问:“帝丹小学怎么样?帝丹小学在米花町,离我们这里是最近的,坐公交车的话,大概需要四十分钟,但盘星教有专车接送,大概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学校了。”
他翻了翻手里的资料。
“帝丹学园师资力量优秀,学校环境也很好,收费非常合理,跟其他学校对比也少有负面新闻,而且念完小学后还可以直升国中部和高中部,非常方便。就算孩子们不爱学习,念完高中还是没问题的。”
由于没什么跟其他人讨论孩子的经验,伏黑甚尔挠了挠脸,事不关己道:“哦,随便你吧。”
夏油杰:“……”
阿尔贴着夏油杰的耳朵,窃窃私语道:“杰酱,他的孩子真的不是他捡来的吗?”
夏油杰道:“……虽然我也很怀疑这一点,但这种家伙根本不会乱捡别人的孩子吧。”
伏黑甚尔噗的一笑。
“在哪儿上学都无所谓,小鬼们嘛,只要活着就好。”
对面的家伙们立刻投给他一个看渣爹的眼神。
话虽如此,但伏黑甚尔其实还是非常放心的。
听孔时雨的意思,现在的盘星教核心成员里拖后腿的占一大半,不随便吸纳新成员也是怕内部的拖油瓶们被来历不明的诅咒师伤害,即便如此,领头的那几个家伙还是执意带着大大小小的拖油瓶一起前行。
很蠢,但也很重感情。
如果要把惠和津美纪托付给外人,那这里就是个很好的去处。跟他有仇归有仇,总归是不会迁怒到小鬼们身上的。
——幸亏上次没杀成,不然还真是少了个绝佳的托儿所啊。
“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提前告诉你们。”
五条悟刚好打完一局,闻言抬起了头。
伏黑甚尔道:“我把惠卖给了禅院家,但现在又不打算让他去禅院家了。”
阿尔歪了歪头,感兴趣道:“卖了?卖了多少?”
伏黑甚尔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数字:“这个数。”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问道:“我能问一下单位吗?”
“亿。”
亿???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那就把钱还给人家。”
“花了。”
花了???
五条悟懂了:“原来如此,老子就说你怎么还要上门送孩子,原来是想找一个冤大头替你对付禅院家。”
伏黑甚尔毫不心虚道:“总之,钱我已经花完了,孩子也不打算交出去,至于还钱?不好意思,没有,进了我口袋里的钱,就没有重新还回去的道理。”
阿尔偷偷对夏油杰抱怨道:“杰酱,这根本就是个无赖啊,这样一来催债的不就直接来烦我们了吗?”
夏油杰:“……”
伏黑甚尔挑衅道:“怎么?双特级也会怕禅院家?”
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没说什么,阿尔就轻笑一声,嘲讽道:“某个敢跟双特级交手的术式杀手,不也在怕禅院家?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以前就姓禅院吧,禅院甚尔君。”
伏黑甚尔咧嘴一笑。
“我早就不姓禅院了。”
他提起禅院家时,语气里似乎带着种不能细究的疲倦感,还没等盘星教的家伙们多说什么,禅院甚尔就道:“我以前见过一个特级咒灵,那时候嫌麻烦就没有管它,如果你们能解决掉禅院家这个麻烦,我就把那个特级抓过来给你们。”
伏黑甚尔假装不经意道:“夏油杰,特级咒灵你收集了几个?离全图鉴差得还挺远吧。”
疯狂心动的夏油杰:“……”
他刚要张口,阿尔和五条悟就一左一右按住夏油杰的肩膀,阻止他没出息地轻易松口。
五条悟没好气道:“哈?就这?区区特级咒灵,难道老子很缺?”
伏黑甚尔道:“国外也有。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介绍国外的中介给你们认识,啊,还有,你们之前把我的咒具全部拿走了,其实,国外还有个能跟天逆鉾匹敌的强大咒具。”
五条悟微微一顿。
真的假的?
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那就要么毁掉,要么就变成他们自己的东西。
又多搞定了一个特级,伏黑甚尔转眼看向阿尔。
“你是高级咒灵?不错嘛,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咒灵,龙,对吧?”
阿尔微妙地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敌意,肯定道:“……对,我是龙。”
五条悟夏油杰:“……”
超好哄的蛇!!!
十分钟后,伏黑甚尔把合同扔进盘星教腾给他的房间里,就潇潇洒洒地离开了盘星宫。
在走出盘星宫一段距离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十秒钟后,电话被人接听。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伸了个懒腰。
“你之前让我考虑的委托,我正式拒绝。”
对面安静了半晌,好奇道:“为什么?有了这三十亿,你就能抵了你儿子的卖身钱。”
“不用了。”伏黑甚尔转动脖子,不耐烦道:“用三十亿覆灭盘星教?你可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再去乡下村子干嚼半年的方便面了,还天天被丑得要死的女鬼性/骚扰,以后关于他们的委托都别来烦我。”
“……”
对方安静了半晌,挂断了电话。
伏黑甚尔不屑地轻笑一声,坐上了盘星教对面的公交车。
连个计程车都打不到的乡下地方,啧。
伏黑甚尔离开后不久,阿尔忽然听到系统的消息提示。
「恭喜宿主,您已成功改变《咒术○战》角色伏黑甚尔的命运。任务完成都2/10,请宿主再接再厉!」
阿尔:“……嗯?”
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