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只要还她一个公道,她可以等,她也能体谅宁元卿,只是她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萧燕池半侧着在他怀里,身子有些难受,她完全转过去,对着他的眼睛宁元卿的眼睛就像是一口古旧幽深的井,看不见底,也不见波澜,因此不论是谁,对宁元卿都是一样的敬畏,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最是恐怖,猜不出他说什么,做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要投机取巧,也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说不定就转错了,惹了人家。
“我说真的。”萧燕池顿了顿:“你有你的难处,身在高位,位极人臣,难免他们都盯着,要你的命你要借许烟雨查线索,我也能理解,犯不着跟你生气。”
宁元卿挑眉,挨得近了些,两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萧燕池一愣,后退两步,他却进三步,两人挨得更近了。
“我说,你不吃醋?”
“吃醋?”萧燕池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是说,日日写在外面的小榻上么?”
“日日相见,温香软玉,难免动心。”宁元卿看着她,笑。
“那比先夫人呢?”萧燕池问。
宁元卿没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像个坟场。
萧燕池轻轻喘气,不敢作声,不知那句话又惹他不高兴了,或许是提了他的亡妻,又或许是将萧燕池与许烟雨比较。
渐渐的,她以为他睡着了,小心翼翼的转身,却被他又一把搂在怀里。
紧紧地,她没办法喘气了。
“宁元卿,你松开。”她拍着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宁元卿没有动,只是越抱越紧,紧的她喘不上气。
“萧燕池。”
他的声音很轻,却恨坚定。
萧燕池以为他在喊她,又是一身冷汗,可却兀的想起,他的话,实在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睡吧。”
她道。
“那日被追杀,是杨翁救了我们。”
他无端的提了一句,萧燕池不明所以,跟着“嗯”了一声。
“你可知,杨翁是谁?”
萧燕池摇了摇头。
“许多年前,萧京玉追查的一宗案子,强盗海蛇人间蒸发,逃避官府追杀,就是杨翁帮他换脸,改变容貌,瞒天过海。”
萧燕池不慌,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换了脸。
“那杨翁怎么说?”萧燕池挑眉。
“说,你是。”
“我不是。”她回答的平静,看不出任何破绽。
宁元卿没有逞辩,他道:“杨翁跟我说了一段心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五蕴如此。世间万事,寸心之间,心动,则万物皆动。”
萧燕池听得云里雾里。
“万物有象,象随万物化。”
这一句,萧燕池有些听懂,却又不太懂。
宁元卿没再说话,他护住怀中的女人:“睡吧。”
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惹的人心里暗安稳,萧燕池闭上了眼。
这一觉,睡的极好。
府里的下人又传开了,侯爷歇在了沉香水榭。
本以为这次闹了这样大的事,宣候要厌弃了姨娘,奈何姨娘有手腕,勾勾手,侯爷又回来了。
许烟雨在烟雨阁稳稳的端着一碗粥,一口不剩,全喝了。
影雀皱眉,听着下面的说法,气的捏紧了拳头。
“贱货。”
她斥。
“你有什么好气的?”
许烟雨问:“这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
“侯爷花了那么大力气保她,可见是放在心尖上的。”
“那夫人您......”影雀问“准备怎么做?任由那个贱人骑在您的头上?”
许烟雨冷笑:“下个月,不就是陆绫姬的婚事吗?”
下毒已经不可能了,为今之计,最好的,就是毁了那个女的。
陆绫姬的婚事在下个月,匆匆忙忙的操办,却不失体面,太后为她整整封了一百八十个箱子的嫁妆,一堆一堆的全是金银玉器,古玩丝绸,田地铺子之类的,单封了一个箱子,宣旨也是身边最有面子的大宫女红痕去宣的,外头也替陆绫姬置办好了一个宅子,这样的派头气势,不可为不用心,说是十里红妆动不为过,除了太后,宫里也置办了一堆,整整堆了三个屋子,官眷门调笑说,谢家光靠赤璇公主陆绫姬的嫁妆,都能坐吃山空了。
萧燕池去到府邸配陆绫姬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夕阳斜斜的从屋里外头照进来,映在陆绫姬的脸上,她一改往日的刚正,此刻,竟变得柔和起来。光晕称着她的脸,像是一朵石榴花。
“你来了?”
逆着光,陆绫姬看到了萧燕池。
“嗯。”
萧燕池站在门口,轻声回答。
“坐。”
陆绫姬扬了扬下巴,示意萧燕池坐在床边空位。
直至走进,萧燕池才发现,陆绫姬在绣花,满床铺了红色的锦缎,她手里攥着一小块,针穿过锦缎,慢慢的,绣出两只鸳鸯。
“那天......”萧燕池还是没忍住,问道“那天我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绫姬用针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