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医院。
“没事了,你别怕。”
姜妩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看起来虚弱至极。
谢闻舟站在床边,垂在身侧的手,大拇指下意识用力,抵着食指,心底微微有些发慌。
一个戴着口罩,扎着低马尾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你就是患者家属吧?”
她抬头瞥了眼谢闻舟,皱眉问了一句。
“是。”
他微妙地感觉到,眼前的女医生似乎对他的观感,莫名不太好。
“你们这些做丈夫的,能不能多关心一下自己的爱人?你知不知道你老婆身体严重贫血,还有轻微流产征兆!”
一通批评下来。
谢闻舟表情微顿,有些错愕地抬头。
他瞥了一眼床上的姜妩,轻咳了一声,回道:“您教训得是。”
态度礼貌。
但女医生并没有放过他,又语气不耐地补了一句:
“孩子月份小,这段时期绝对不能同房,不然会闹出人命的!”
直白又直接的叮嘱。
谢闻舟一脸尴尬,默默点了下头。
“好好照顾着吧。”
女医生交代了一声,有其他护士过来喊她,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
谢闻舟暗暗松气。
想到刚刚医生说的,又下意识皱了眉头,姜妩的身体,竟然这么弱么。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不善关心人,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少女,却下意识放软了声音,低声询问。
“.......”
姜妩睁开眼,方才病房里那些话她都听见了,这会儿见谢闻舟这副笨拙关心她的样子,心情有些奇怪。
如果不是她肚子里没有孩子,揣得只有今天的早饭......
此时此刻,算得上有几分温馨。
“还是不舒服?”
见她不说话,谢闻舟表情微微紧张,下意识就要抬手按铃,再把医生叫来。
“没事,缓缓就好了。”
姜妩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哦,那.....那你再躺一会儿。”
谢闻舟看着抓住他衣袖的手,素白,纤细,像是破碎的瓷器.......手背透着淡淡的青色血管。
脸上不知怎么,有些不自在。
“好。”
或许是不舒服,病床上的少女,显得格外听话,乖乖闭上了眼。
谢闻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默默看着她,病房里陷入了安静,他的心底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很少有这样平和相处的时刻。
砰——
病房的门,突然被踹开。
谢闻舟面色骤然一冷,扭头看向病房门口。
踩着高筒靴的女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
这女的是谁,这么没素质?
他站起身,女人却已经径直走过来,扑到他胸口大哭:
“闻舟哥,我刚才全都听见了,这个女人怀的孩子,就是你的!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我一直等着你回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谢闻舟一愣,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抬手将人推开。
“你谁?”
语气冰冷,极度不耐。
“闻舟哥.........?”
白婉婉哭诉的表情僵住,抬手指了指自己,委屈至极:
“我是婉婉啊,你......你不认得我了?”
谢闻舟抬眼,勉强从女人精致浓妆的掩盖下,找出几分熟悉的痕迹。
还真是白庆贤的女儿,白婉婉。
她一进来,就莫名其妙的指责和哭闹,病床上刚闭上眼没多久的姜妩,也没办法假装入睡。
“这是怎么了?”
她撑着身,从床上坐起。
白婉婉闻言,立刻气愤地走到了病床前,指着姜妩,居高临下地问:
“你是谁,我可是闻舟哥哥的.......未婚妻!”
一旁的谢闻舟:“?”
姜妩轻咳了一声,这白婉婉还真不要脸,背地里跟一个十八线男爱豆打得火热,现在谢闻舟回国了,又找回初心了?
“你........”
白婉婉突然凑近姜妩,眼神直白地打量她。
她眯了眯眼睛,语气疑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穿着红裙子带着墨镜,风情万种的女人,撞了她,提前进了电梯.......
那晚,谢闻舟被下了药,她赶过去,手里的房卡却没能打开门。
“一个月前......你.......”
白婉婉盯着姜妩,微微蹙眉,仔细看又不太像?
谢闻舟本要拉开白婉婉,听到她的话,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姜妩。
“一个月前,怎么了?”
他问。
姜妩眉眼低垂,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攥紧。
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