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下来的清水河宽阔无垠，一望无际的水面显得格外的宁静与悠然。
顾栀子紧紧地攥着手，睁大眼睛，努力地逼下眼中的泪意。
江北州他……就是在这个地方落水的吗？这么多的水，他一个人，怎么扛得过啊？
“村长，婶子，你们来了。”刘杰走过来，对着顾胜利和秦香云点了点头。
“嗯，现在情况怎么样？”顾胜利沉声问道。
刘杰看了一眼顾栀子，见她面色苍白，双眼红肿，有些为难。北州这媳妇儿实在是太柔弱了些，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能够安慰她一下。
“没事儿，你说吧，我能撑得住。”
“好，那行，我们这边沿着河打捞了一天，除了一只鞋子，没什么发现。
据被救的小孩儿来说，北州当时是因为在堤坝上的时候，脚就被卡住了。
所以我觉得这个鞋掉了，被打捞到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我个人而言，虽然这个洪水很大，但是北州他一直都很厉害，所以在没找到他人之前，我还是相信他还活着。”
刘杰对着顾栀子和秦香云认真的说道，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话能够让她们坚强一点儿。
“好，谢谢你们了。我也相信，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
顾栀子慢慢地对着刘杰鞠了一个躬，秦香云也重复了一遍顾栀子的动作。
“闺女儿，别难受，咱们北州啊，吉人自有天相。”
齐素芬看着闺女儿在听见杰的话之后，顿时有了神采的样子，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儿。
谁都知道希望渺茫，但，有一点儿心理慰藉也好，至少，孩子心里头儿能有个支撑的东西。
李奶奶听说江北州的家人来了，连忙带着小四儿过来道谢。
“你们好，你们就是江同志的家人吧？”李奶奶握住秦香云的手，眼里满是感激。
小四儿站在李奶奶后面，眼里满是小心。他知道，那个叔叔都是为了救他，才掉进河里去的。
从前爹出事儿的时候，奶奶也是跟他们这样，一直哭，一直哭，眼睛都哭坏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四儿突然跪了下来，对着几人磕头。
“如果不是我，叔叔就不会掉下去了。”小四儿哭着说道。
他昨天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奶奶一个人在旁抹泪。
没有人骂他，也没有人打他，但他心里，比之前任何一次挨打挨骂还难受。
顾栀子看着眼前的孩子，闭了闭眼，眼中含着的泪珠终是忍不住滚落下来。
“你们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好一会儿，顾栀子才睁开眼说道。
她只要看着这个孩子，就会想到，因为他落水的江北州。
她实在，实在是无法接受。
秦香云看着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孩子，也是捂着嘴嗷嗷痛哭。
这么小的孩子，她知道，江北州是不可能不救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秦香云才更加伤心。
这个傻孩子，永远都只知道考虑别人，就不想想自己。
明明，也才二十多岁的大好年龄啊！
李奶奶看着伤心的婆媳俩，也是悲从中来。她的儿子也是这个年纪，就为国尽忠了。
这份苦，没想到又要让别人再承受一次。
齐素芬看着哭泣的顾栀子和秦香云，连忙给顾胜利使眼色。
这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儿的情绪，又被带成这个样子，好人都要生病了，何况是还怀着孕的。
顾胜利皱着眉，将李奶奶扶到了一边，齐素芬也顺势将一直跪在地上的小四儿提溜了起来。
“孩子，别这样。你先去你奶奶那儿，乖啊，孩子！”
小四儿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栀子和秦香云，点点头，走了过去。
“婶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现在孩子情绪上受不了，麻烦你们先别出现在她面前……”顾胜利认真的说道。
李奶奶喏了喏嘴，最终还是应了这句话。
她牵着小四儿的手，默默地走了回去，临走之前遥遥对着顾栀子和秦香云鞠了个躬。
“闺女儿啊，别哭，别把自己身体给气坏了。”齐素芬心疼地给顾栀子擦了擦眼泪。
“不许哭了啊，等下真的要把眼睛给哭废了。你瞧瞧，这小脸儿都给红掉了。
不哭了，不哭了啊！肚子里还有娃娃呢，可不能这样哭，以后娃娃也有样学样儿呢！”
“对，栀子，咱们不哭啊，还没满三个月呢，娃娃还没稳定。”秦香云也回过神来，连忙安抚着顾栀子的情绪。
顾栀子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有任何动静，但她的内心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是啊，她还有宝宝，这是她和江北州的宝宝！
站在河边看了一会儿，顾胜利便催促着众人离开。
“闺女儿，亲家母，咱们先回去吧，这儿风大。先去村部坐坐，待会儿有消息了，刘杰会来通知咱们的。”
齐素芬看了一眼顾栀子，又看了眼秦香云，见她俩都不说话，叹了口气儿。
“闺女儿，听你爹的话，咱们先回去，你们俩的身体都吃不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