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后路这几个字,仿若重锤重重落在轩辕赫心中。
他瞳孔一震,是啊,当初的司若雪也不过是个柔弱女子,连武功都不会,司府也一再拖后腿,司若雪进去祺王府后也没有了可靠的娘家,她除了用尽全力往上爬,还能有什么办法?
在这后院,就是不见血的沙场,除了你死我活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就算再狠毒,司若雪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这根本没有任何错。
这一刻,轩辕赫对当初司若雪所做的事情彻底释怀,再看向司若雪娇弱苍白的脸色,他掷地有声道,“你如果还拿我当朋友,就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祺王府的。”
“小赫,”司若雪看着他,眼泪再次汹涌而出,“祺王不会放我走的,你别为了我得罪他。”
“这个不用你担心,三皇兄就算再讨厌我,也不会对我下狠手,但是你不一样,他疯了,你会死的,”轩辕赫现在只想救司若雪离开,对司若雪的劝阻置若罔闻。
劝了半天无果,司若雪才无奈道,“那,那你小心点,若是没办法,那就将我丢下,带走两个孩子便好。”
轩辕赫听得更加心疼司若雪,到底在祺王府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心中暗暗发誓,不论如何,他也一定要帮司若雪。
……
与此同时,司夜云来到辛书竹的院子,这里一切摆设都跟以前一样,就连院中的下人也都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情,恍若一切都没有变。
安静,祥和,平静。
越是这般没有异样,她心里就越觉得奇怪,“姑娘请,”一个身穿粉色侍女装女子看到司夜云出现,低眉顺眼领着司夜云朝着辛书竹的闺房走,到门口时,她推开门,请司夜云进去。
“里面没有其他人吧?”司夜云没急着进去,反问道,侍女低垂着眉眼,“姑娘说笑了,这里是王妃住处,怎可能有其他人。”
“没有最好,”司夜云像是相信了她的话,一脚踏了进去。
里面一应东西都如初,就连被子也都每日一换。
她指尖轻轻拂过房中的东西,微风吹拂着帘幔,仿若辛书竹还在。
即便她并不喜欢辛书竹,但人一没有,往日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她轻叹一声,像是透过时光,看到当日那个毅然赴死的辛书竹。
辛书竹是聪明的,她知道轩辕祺己经变了,她也没有活下去的余地。
想用自己一死,换取家族日后的荣华富贵。
“唉,荣华富贵最是迷人眼,”司夜云低声感慨着,泼天富贵权势,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为之疯狂,轩辕祺免不了这个俗。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踩着这么多人的血肉,一步步往上爬。
有朝一日,轩辕祺真的坐上那个高位,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牺牲。
她步子缓慢来到里面,望着梳洗台上摆放出来华贵的首饰,宛若辛书竹就坐在那里,选择自己喜欢的首饰,带上。
司夜云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坐在梳洗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也像是在看辛书竹。
然后她将一枚小巧的窃听器安置在梳妆台抽屉最里面。
“姑娘,”方才领路的侍女再次出现在房间内,手中托盘上端着一封信,她声音有些嘶哑道,“这是我家王妃给您留的信。”
“给我留的?”司夜云诧异,她还以为轩辕祺是骗她,没想到辛书竹居然真的给她留了东西。
她拿起信,有些好奇,辛书竹会跟她说什么。
不过刚拿上她就发现这封信被人拆过,她眼底闪过一抹嘲弄。
是的,轩辕祺怎么可能不看。
她并不在意这点,展开了信,信很长,絮絮叨叨的诉说的事情不像是留遗书更像是一封家书,在诉说着她的日常。
甚至连为何带小世子死,她也说的轻松。
司夜云看着心里越多了一分难受,辛书竹在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悲伤的事情。
“姑娘,王妃她,其实很不开心。”侍女眸色空洞,像是失去了一切只剩下空壳般,声音空幽,“但王妃死的时候,笑了。”
司夜云抿紧唇,“她想说的就是这个?”
侍女声音幽幽,“王妃其实不想跟您说什么,她只是不知道该跟谁说。”
可笑的是,王妃身前有无数好友,临到头,却只有一个敌人可以诉说心里的话。
司夜云拧紧眉梢,她将信折叠好,放回信封内,“信我己经看完了,现在我该离开了。”
轩辕祺的举动反常的令她觉得奇怪。
侍女却挡住她的去路,眼里有着一抹深意,“姑娘,虽然您不喜欢王妃,但王妃生前曾跟奴婢说过,您是个好人,若有可能,她希望能与您秉烛夜谈。”
“人己经逝世,谈这些早己没用,”司夜云还是觉得有些诡异,不想在这里留着,侍女伸手拦着她,“姑娘,再待会儿吧,跟王妃宛若至交好友一样,就在那床前,跟王妃好好聊聊。”
司夜云微眯着眸子,反问,“是不是我不跟她聊,就不让走?”
侍女闭嘴不言,背对着门口,眼底隐隐有着一抹期盼,司夜云本想拒绝,触及这双眸子,忽然停住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