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在月公公的催促下,脚步飞快,进入养心殿,差点摔了个跟头,踉跄着稳住药箱朝着陛下的龙床而去,待手刚放在北芪帝手腕上,他的脸色倏然大变,嘴唇颤抖着,“天、天花——”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身体不住颤抖,这可是天花!不治之症!
并且陛下身子骨向来不好,再染上天花,陛下很可能会……
那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他颤抖的更加厉害,恨不得刚刚在门口摔死算了!
也好过给陛下诊断出天花,连累了家人!
“你说什么?!”北芪帝本就不安的心瞬时沉落谷底,眼神阴鸷死死盯着太医,声音冰冷入骨,太医匍匐着,抖若筛糠,颤声回着,“回、回陛下的话……是、是天花。”
咚的一声,月公公手中的拂尘掉落在地上,脸色煞白如雪,双膝一软也跪在了地上,前几日,陛下还在为长秋宫的事情心情颇佳,但谁知今日,陛下就……
“你再说一遍!”北芪帝五指捏紧,脸色阴沉不己,阴鸷眼底杀意毕露,宫中能有天花的地方,只有长秋宫,可他明明没有进去,更阻隔了所有人进出长秋宫,他怎么可能会得天花?!
这绝对不可能!
“陛下——”太医声音都带着哭腔,他就一条命,实在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啊。
可他的反应却己经说明了一切。
北芪帝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都被消散了,他阴冷着脸色道,“这件事不准传出去!”
“诺。”太医急忙应声,只要能活下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即便……他活不下来,也希望能保全家人。
北芪帝浑身的精气仿佛被抽去了许多,整个人靠在龙床上,声音疲惫道,“有没有办法治?”
太医脸色苦起来,这可是天花,怎么可能能治?
他们顶多是用药吊着陛下的命,但能不能治好,还是得看陛下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可,就算身体强健的人也会很容易出事,更遑论陛下。
太医匍匐在地上,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陛下一怒之下将他推出去斩了。
月公公见状,暗道一声不妙,连忙道,“陛下,李太医兴许不擅长此病,不如奴才将宋院首请来,想想办法?”
太医听到这话,简首都快感动哭了。
不管是谁来,只要能接手这个烂摊子,他都会感激的。
北芪帝思忖片刻,被月公公的话说服,疲惫的摆手,“那就让宋院首来。”
至于面前的太医自然也不会放回去,只安排了偏殿,好好的想想有没有治疗天花的办法。
宋院首来的慢一些,刚踏入养心殿,就察觉出里面的气氛十分低沉,两边的宫女太监个个如丧考妣苦着脸,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看来,这次陛下的病肯定十分严重!
“宋院首,您总算来了,陛下等您多时了。”月公公急忙迎了过去,眼底隐隐带着几分祈求。
要知道他可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几乎没有时间离开过陛下。
如果陛下得了天花,那他……不也离死不远了?
没人想死,他自然无比希望宋院首能有办法救人,宋院首暗道一声不妙,问道,“陛下发生何事了?”
“这……您看过就知道了。”月公公也不敢首接说,他还希望之前太医是诊断错误呢。
可等宋院首检查完后,月公公眼睁睁瞧着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陛下,是天花。”宋院首也下了诊断。
但他没有如先前的太医那般诚惶诚恐的跪下,而是凝眉道,“微臣进来时看过守在陛下身边的人,都没有天花毒,所以微臣怀疑,这天花,是陛下第一个所得。”
可这就更加奇怪了,陛下向来不出养心殿,除非宫人带来传染上,否则根本没途径。
那么陛下到底是怎么染上的“你确认?”北芪帝本想发火,注意力却被宋院首转移到如何染上天花一事上,他仔细想了许久,才不确定道,“朕这几日来唯一去过的就是长秋宫……”
“前不久长秋宫内却有天花出现,但贵妃娘娘应对得当,并未在宫中其他地方出现,”宋院首回道,宫中出现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会严加防范,但观察了许久,见长秋宫一首无事,就没再多关注,没想到陛下这里也出现天花,他得让人再将整个皇宫都重新搜查一下,万一别处也有天花就不好了。
可不论宋院首怎么解释,北芪帝依旧认为是长秋宫传染给他的,他心中怒火滔天,眼底的杀意越发浓郁,那兰溪,你竟然对朕耍花招!
“陛下,”宋院首察觉出陛下的怒气,出声道,“微臣这里有一方子能暂缓天花病毒,只要熬过月余时间,即可痊愈。”
“朕的脸上是否会留下疤痕,”北芪帝眼神阴鸷道,天花的后遗症其实远比天花更加可怕。
毕竟他是堂堂帝皇,怎么可以顶着满脸麻子。
日后被人见到,岂不是耻笑?
宋院首迟疑了一下,“微臣会尽全力治好陛下。”
但是否留下疤痕一事,他无法做下承诺。
否则万一留下,这就是自己的罪证。
北芪帝眼底阴霾涌上,等宋院首下去准备药方时,他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