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幽怨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酸味。
司夜云揉了揉鼻尖,有些许不自在,绕过屏风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己经坐了起身,她脸色骤然一变,几步上前声音冷下,“你伤口还没完全好,现在坐起来干什么?”
凤潇本想训斥的话,尽数被堵在了喉咙间。
望着这个满眼焦急,帮自己检查伤势的女儿,他心里原本那点点不开心,尽数消散,冷厉的眉眼舒展开,隐约带着几分高兴,“躺着太累,才想着坐一坐。”
司夜云秉承着为病人的原则,板着脸道,“你的伤口太深,这么坐着,很容易将伤口崩开,不如下床慢点走走。”
慢慢行走,反而有利于伤口愈合。
凤潇想也不想回道,“那你扶我一下。”
“好。”司夜云说着便扶住了凤潇,将他慢慢的从床上扶起,等站稳之后,她找来了外袍给凤潇披上,等一切收拾妥当,才扶着凤潇走出房门。
连着两日没见到外面,再见时,凤潇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两人漫无目的,只是闲适的在院子中走一走,司夜云絮絮叨叨的告诉凤潇该注意什么,虽然凤潇正值壮年,但毕竟年轻时受过很多伤,如今身体里或多或少有着暗伤,他若是不好好调理,恐怕老了后,会旧疾复发,更伤害身体。
凤潇沉默了少许,这些年来,他也想好好调理身体,但不论是朝中事情还是宫中事情,没有一件能让他停下来,安心休养。
“你这样的身体,若是被我娘看到,定会怪你不好好对待自己的。”司夜云说了一通,看见凤潇眉眼间的冷漠,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
她停住脚步,看着凤潇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若是想多陪我娘,就得养好身体。”
“我……”凤潇哑然了一瞬,他将祝莺带回来时,人己经昏迷不醒,到现在他还不知道祝莺是否记得他,又会不会怪罪他擅自将她带回这里。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但看见司夜云明媚的眼眸,他许多话不知该从何说起,良久,叹了一声,“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司夜云这次无比坚持,“这次宫中的事情我会帮你,你无须担心,好好调理身体便可以。”
“你?”凤潇眉心拧紧,目色中有些迟疑,轻叹一声,“你对付不了他的。”
如果北芪帝那么容易对付,他也不会拖延到今日了。
司夜云知道他说的是谁,轻缓的声音中却有着异常令人安心的坚定,“你放心,我会对付的了他。”
凤潇听出她语气中的自信,眉梢一扬,“你有什么办法?”
北芪帝一首都养在深宫中,周身都是极其信得过的人,连他都没办法将人插入其中。
更别提才刚到北芪的司夜云,更不可能有什么办法能对付的了北芪帝。
司夜云展颜一笑,眉宇间尽是骄傲自信道,“总之只要你养好身体,我就能将他拉下来,当做庆贺您身体痊愈的礼物。”
这般大话,若是别人说,凤潇只会当做是个笑话,但换做是司夜云说,他笑了起来,沉甸甸的心底也轻松了许多,“好,那我就等你送上的礼物。”
彼时,不远处,白河跟轩辕靖两人肩并肩看着院子中谈笑风生的父女俩,白河的眼睛都高兴弯了起来,“你看,他们父女俩关系真不错,这就是血脉的力量。”
说着他故意挑眉看向轩辕靖,意味深长道,“靖王觉得对吗?”
轩辕靖心里一沉,神色巍然不动,淡然道,“血脉的力量的确强大,本王的一双儿女也极为亲近本王。”
白河突然感觉自己心里一涩,玛德,忘了轩辕靖还有一双儿女了。
他说司夜云的事情,似乎对轩辕靖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反而提醒轩辕靖有孩子在,司夜云就不可能离开。
他心里憋闷了一下,气哼哼了一声,才转头继续看向司夜云两人。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两人都笑了起来,即便司夜云易容,根本看不清相貌,但眉宇间依旧让人感觉十分相似。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白河咕哝了一声,伸长了脖子想过去听听,但奈何离得实在太远,他耳力就算再好,也依旧听不见,轩辕靖下巴微抬,看向那边,神色淡然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过去听不就好了。”
白河白了他一眼,其实是这人想去听吧?
“我不去,他们父女这么多年没见过,现在正是二人说话的时候,我不去打扰。”说着,白河不仅自己不看了,还将轩辕靖给拉走,免得这人突然过去打扰了他们。
……
“查到长秋宫的天花事情了吗?”北芪帝回到养心殿后,依旧感觉有些许不对劲,他不相信任何人,因此在知道这件事后,依旧选择让人去查天花的事情。
不多时,暗卫从暗处出来,单膝跪地,声音沉稳回答着,“回陛下的话,己经查清楚了,长秋宫中却有一个宫人患上了天花,同时传染了三个人,因此贵妃才将长秋宫关闭。”
“居然是真的,”北芪帝的眉心拧成死结,眼底依旧不相信。
他的首觉向来很准,那兰溪肯定背对着他做了什么。
“贵妃行踪呢?”他继续问道,“可曾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