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中的光线十分昏暗。
但里面一间牢房中的女子却仿若天上太阳一般耀眼。
董郡守一眼就看见她们。
他不动声色冲着那边微微颔首,压了压唇间的弧度,掩下眼底波动的激动,沙哑的声音缓缓问着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狱卒,
“昨日是谁下令将她们带到这里的,又是以什么罪名。”
淡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在压抑的牢房中,让人几乎喘不过来气。
狱卒们心中明白董郡守问此话的原因是什么,他们眼神惶恐不安,他们没有看李岚月,反倒是看了一眼后面的贵人,
吞咽了一下唾沫才如实回道,“回大人的话,是李小姐将人关进来的,没有罪名,只是李小姐不喜欢她们……才让人在这里受些苦。”
“你们这是胡说八道!是谁让你污蔑本小姐的!”李岚月气恼的尖声叫着,
该死的狱卒,该死的!该死的!
居然敢在董郡守面前如此说她!
等这件事过去,她会让他们好看的!
柴清衍此时眼底有些对司夜云的担心,
但他明白现在对司夜云最有利的办法就是将事情转移到李岚月身上,
听到李岚月的话时,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李小姐这么激动,难道是真的说过这种话?对了,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好掩盖自己逾越了童县令的事情吧?”
他啧啧了一声,看着童县令,眼底可惜说道,“可惜了,十年寒窗苦读,熬到如今的地位,居然被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架空了权利。”
童县令脸色逐渐冷下来。
诚然他是迫于李郡丞的官威,才默许李岚月擅自动用衙差,
但不代表他心甘情愿被人说是被女子架空。
他看向李岚月的眼里也带着几分不满。
李岚月现在可太讨厌柴清衍了,第一眼见她以为这是个风光霁月的贵公子,但真的见到对方说话。
才恨不得将对方的嘴巴缝起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碎嘴子还喜欢挑拨离间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他碎嘴的东西还都在点子上。
她现在就算看不见童县令的脸色,也知道对方对她不满起来了。
董郡守耳朵动了动,等柴清衍说完话后,才说道,“李岚月,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不妨让狱卒与你对峙,如何?”
李岚月踯躅了一下,
如果是之前,她还有信心就算对峙,这些低贱的狱卒也不敢出卖她,
但现在她不敢再有这种信心。
更隐隐觉得,狱卒出卖她的可能性更大。
“不会吧?李小姐,你不是一口咬定你是被冤枉的吗?为什么不敢对质?是不是你在说谎啊?”柴清衍嘴巴一张一合,一点不留情面的揭穿李岚月的心思。
狱卒们看了一眼身后,鼓起勇气说道,“大人,我等愿意对峙,而且我等还有证据。”
说着在前面的于金就拿出了几颗刻着李府标志的金稞,呈上说道,“这是李小姐赏给小人的。”
李岚月看见这几个金稞,面上血色瞬间尽失。
李府的标记在苏雨郡是没有人敢私自印的,
所以这是最有利的证据。
董郡守接过金稞,仔细看完后,交给李恒,面色无悲无喜,看不出喜怒道,“这是你府上的东西吗?”
李恒看了金稞,面不改色说道,“的确是,去年府上遭了贼人,没想到还偷了金稞。”
董郡守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深深看着李恒后,才看向李岚月,“李小姐,你滥用衙差一事,可暂时再谈,现在本官对里面被关的几人更有兴趣,敢问她们缘何得罪了你?”
李岚月此时背上冷汗己经尽数冒了出来,脸色煞白无比,
苍白的指尖一首绞着帕子,掩饰心里的慌张,磕磕绊绊说道,“她们……她们在街上侮辱了小女。”
“如何侮辱?”董郡守再度问道。
不知是不是李岚月的错觉,她竟然能听出董郡守言语中的嘲讽。
可是嘲讽什么?
她是郡丞的嫡女,在苏雨郡地位十分高,想处置两个低贱的女人还要理由吗?
她现在只是后悔为什么关押在牢房,而不是关在李家。
若是关在李家,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李岚月,此事事关重大,你务必如实说,否则本官定要治你罪。”
牢房的环境比较差,各种难闻气味交杂着,董郡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气息明显不稳,身体微微靠在柴清衍身上,才有力气,继续质问李岚月。
柴清衍有些担心,小声劝他先将人带出去,再问话。
董郡守却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那位贵客坐在牢房里面受了一夜的苦。
只有让李岚月亲自将人请出来,并且进去受双倍才能弥补那位的委屈。
李岚月垂眸,手中的帕子搅成麻花状,
牢房中落针可闻,众人都紧紧的盯着她的脸色,
巨大的压力让李岚月有些承受不住,尤其是爹现在还不帮她说话,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