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在过去中留下根基,过去在未来中保留原初。
直面过往的斗争无疑是很危险的,过去发生的一切,在未来看来是偶然中的必然。
但如果重来一次,谁又能保证一定能再次将偶然化作奇迹呐。
奇迹源于天时、地利、人和,洞悉一切的未来者,轻轻挑动过往,就很可能会影响奇迹的出现。
这种情况,换到万军之主与圣徒烈鰆的原初之战中,也同样适用。
染血的圣枪,以同等位格为根基,强制展开了过往交互,致使万军之主现在所受之伤,成为了圣徒烈鰆的原初,并蔓延到了现在。
在这场战斗中,万军之主暂时保持着优势,因为他已经复刻了圣徒烈鰆的原初时刻,而圣徒烈鰆并没能承担万军之主的负罪时刻。
这导致染血圣枪的必中必达依然牢牢锁定了圣徒烈鰆的一切,他的过去、现在、未来,统统处于概念圣枪的刺穿范围。
“基思圣徒烈鰆,我为你吹响审判号角,你为何不背负众生的罪。
如果你无法勘破我的过往,我又洞悉了你的一切,你将会被我覆盖,你的过去与未来都将成为我。”
“万军之主,你都说众生有罪了,我为何还要背负他们前行。
那些旧生命应该被彻底审判,为新生命留下生存的土壤,为新纪元保留纯真的初心。”
“罪有大有小,大罪坠入罪渊沉沦、小罪该有审判罚惩,不行之罪、心中妄念,由众生自我约束的漏洞中萌发。
他们不完整、他们的心灵不圆满,我背负的是他们被束缚于心灵的罪,那是原,而非恶,是生命暂时的心灵迷失。”
“因此我说他们身具原罪,是因为世上无完人,但能约束自我行为的生命,即便身负原罪,也是纯正的人。
他们的罪值得我去背负,他们的原值得我去收束,恶罪中诞生丑陋恶魔,原罪中绽放圣洁天使。”
“我们人类一路走来,皆是在修行的途中,我们克制自己的恶,散播自己的善。
我们约束心中的兽,歌颂心中的灵,我们这些心灵飞升者并不伟大,我们所坚守的法理,在更古老的时代便有人坚守。
只不过他们没有将其归成条例,没能让他们的圣洁得到世人认可。
所以我们这些心灵飞升者传播教义,告诉世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
在万军之主看来善恶与虔诚,在某种程度上有共通之处。
真正的虔诚从不是敬拜神像、时刻祈祷,而是践行祂的道路,以祂的行为理念约束自己的不足,不必事事模仿祂,而要学习祂的愿望。
这便是圣堂教派修行中的一环,信仰圣堂者自出生接受洗礼之时,便开始了人生修行。
只有他们真心践行至圣的真道,并无愧于自我本心,非用一生来赎罪,而是用一生来行善。
那么他们便有机会推开心灵中的纯白之门,被冠以圣名,进入圣堂国度。
“真是幼稚的言论,行为之恶易除,心中之罪难清,你不除心中之原罪,只审判行为之罪恶。
如此一来,所有的罪势必会再次由心中孕育,终会反馈于物质行为。”
“不,恶罪必被审判、心中原罪却有存在的意义。
如世间无罪,那么小善便成为了罪,如果奉献才是真善、那么约束自我便会成为自私。
圣徒烈鰆你见证了我流血的果,却未见证我流血的因,我会将其依附圣枪之上,使你得见我的最后晚餐。”
“圣哉、圣哉,此为必中必达之枪,我以终末为引,必见你之终末。”
万军之主以圣枪尾刺划破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此刻枪刃为其果、枪刺为其因。
在圣枪的锚定下,万军之主与圣徒烈鰆的终末发生了交汇,圣枪之身化为通道,使他们同时经历了对方与自己的终末。
万军之主见到了基思十二使徒,圣徒烈鰆也见到了人类十二门徒。
当初万军之主对他的门徒说,我的身躯为你们舍得、我的鲜血为你们流出,你们当彼此相爱,这是我立的约,使罪得赦。
圣徒烈鰆就没有如此包容了,但他也无法在万军之主得过往中,窥探谁才是不忠者。
因此,他准备离开,离开旧的一切,去教导新的门徒。
“老师,我们中有不忠者吗。”
“有。”
“既有不忠者,老师为何不降罪与他,而是要抛弃忠诚者而去。”
“你说的是,但我还未看清你们的罪,无法确定罪徒为何,只能抛弃罪与善,建立新的纯真之教。”
“老师,圣不会逃避、亦不会抛弃,你的名既为圣,当以圣而行。”
圣徒烈鰆自餐桌而起,发现自己被束缚于交叠的木架之上,那木架既然能钉住万军之主,自然也能钉住他。
不过这次圣徒烈鰆并没有惊慌,反而有些开心。
“万军之主你不如我,我的使徒忠诚无比,你会见到他们的虔诚友爱,我却见到了你门徒的背叛。
你的圣洁有瑕,我的纯真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