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见过叔父,不知叔父有何事寻我商议?”
司危府君上一刻还是威严神圣的地只,下一刻便谨慎恭敬的自称后辈。
“府君言重了,你我互以‘道友’相称即可,何来长幼之分。”
“礼不可废,帝君为我父,您为帝君盟友,你们自然平辈相交,因此七情理应对您持子侄之礼。”
“莫要如此,我们还是各论各的比较好,道友若坚持己见,不若再换个人格与我交谈。
不然道友以晚辈身份侍我,有些建议我就不好与道友直说了。”
“既然叔父为难,那七情便不再坚持了,只是更换人格之事七情无法遵从,不是七情有意怠慢道友。
而是当前的七情之忧人格,已经是七情最稳妥的人格了,若换其他人格接见道友,恐怕会与道友交恶。”
面对恭敬有加的七情心君,周恒真看不出祂的疯癫,这样的祂不该是掀起动乱的根源。
不过想到这只代表祂一个人格的立场,祂还有六个立场不同的人格,周恒便释怀了。
在周恒看来,七情心君的思维不仅自我矛盾,祂的道德立场更是无比灵活,说不得在祂恭敬的背后,就有某个人格准备刀了周恒。
“七情道友,你既然尊昊天为父,又为何自相矛盾,背刺你的父君。”
“道友何出此言,我的七情之思人格化为司命府君,率领地只一脉跟随父君出征。
我的七情之悲人格化身司危府君,统帅留守地只镇压冥界叛乱,我何来背叛父君,我与天地亦有功勋。”
“道友,你可知冥界共有十二府君,其中地位最高的司命、司禄、司危、司非四大府君中,有两位是我兼任。
我抵抗外敌、又镇压内部叛乱,这就代表我心系天地,并在履行天地亚君应尽的责任。”
周恒原本以为七情心君会说出祂的野望,但他没想到七情心君竟然会诉说祂的功绩。
乍一看,七情心君说的有道理,可祂要是真的维护昊天的统治,又怎会偷偷同化两位冥界掌权府君。
“七情道友,你的情况我也稍有了解,你虽在维护世界秩序,可叛乱的鬼王、作乱的妖魔,难道就不是因你而起吗?”
“道友此言差矣,引动叛乱者确实是七情之恐,可那些叛乱者本就心怀不满,他们那个不是动乱之源。
父君至公能容下他们,我却不能,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引出一举消灭,方能让天地秩序更加稳固。”
七情心君奇特的思维方式,不仅对地只一脉不友好,对叛乱者也同样不友好。
地只一脉无法剿灭叛乱,是因为己方首领是叛乱者;叛乱者无法彻底搅乱秩序,是因为他们老大是执法者。
这一场世界内部的秩序战争,因七情心君的意志不断转变,最终化为了秩序受损、秩序不灭的对峙结果。
可在这种对峙中,每天都有不少生命迎来死亡,也会有不少生民因秩序动乱而家破人亡。
当叛乱者与执法者是同一个人,在祂自己没有达成自我和解之前,天地众生又怎能不经受苦难。
“七情道友,既然你想为天地带来更稳固的秩序,那又为何接引外敌入侵,总不能还是为了更好的稳固秩序吧。”
“原来道友都知道了,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喜、怒、忧、思、悲、恐、惊七个人格,联合组成我的意识。
我忧世界破灭、我恐父君清算、我悲众生之苦、我喜万物繁荣,可我又忧入侵者战胜后世间万物不存,所以我想与入侵者合作,为世间万物留一分生机。”
周恒乍一听七情心君的逻辑闭环觉得没有道理,仔细一想更是觉得没有道理。
果然,这个多重人格的矛盾意识便是动乱根源,就算世界秩序安稳,祂也能找到颠覆秩序的理由。
“道友,我心中之悲联通世间万物,我每天都悲痛无比;这些悲痛又点燃我的愤怒,忧思惊恐亦是同理,我只有去报复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喜悦。”
“七情道友,你之恐惧被外界引动,但现在界外战场优劣互换,道友不必再惊恐了。
至于忧虑帝君清算,完全是多此一举,无论如何帝君归来后,总会找你谈谈的,你现在做的越多,产生的忧患反而会越大。”
“至于七情道友心中之悲,引发的复仇之怒,这点我有办法解决。
七情道友可知我拥有‘救苦’的权柄,道友可将悲痛之念赋予我,由我来承载道友的悲苦,如此也可提纯道友的思绪。”
周恒知道,想要解决天地内部动乱,就要解决七情心君与六欲身魔。
而对付分散隐于众生身躯内的六欲身魔,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拥有同种特性的七情心君去制约祂。
所以周恒愿意拉拢自我矛盾,但勉强能够交流的七情心君,并愿意替祂承担众生之悲,让祂多变的思维受到限制。
“我以诚待道友,也请道友以诚待我,道友应该知道,我有现在的位格完全是因为我贴近众生意志。
在这个众生各有本源份额的世界,我的众生意志便是天地亚君位格,我若分离众生之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