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看?”撩起金锁的一边袖子,月如指着那些针眼大小的孔,面露不忍之色,声音也不如往日的干净。
“皇阿玛,儿臣想让月如先带着金锁回去就医。”眸中起伏的波澜很快平复了下来,和璇平静的替金锁放下袖子,缓缓起身,一边对乾隆说道。
“好。”
待侍卫和月如一起将金锁带离了屋子之后,空气却似突然间凝滞了,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上一句。
静默的压抑逼得韵嫔几乎跟不上吸气,目光闪烁的看了看震怒言溢于表的乾隆,又看了看波澜不惊的和璇,不知怎的,比起乾隆,她竟然会更怕那个看起来无害,始终淡定如一的和璇。
终于,率先受不住这份压抑,韵嫔兀的跪了下来,低泣道:“皇上,罪妾不敢为自己狡辩,实在是不知两位嬷嬷办事会如此狠辣,不知收敛。”
到了此刻,主仆之间的情谊是如何的单薄,已是不言而喻,为了自保,韵嫔顾不上其中一位还是自己的教养嬷嬷,毫不犹豫的把两人给顶了上来。
奈何,迫于韵嫔身后的背景,齐嬷嬷和林嬷嬷不敢开口为自己辩上一分,当真是有苦不能言,憋屈的紧。
“韵嫔,你好大的胆!”厉声喝道,乾隆冰冷的视线直射向韵嫔,映在眸底的那份薄情直叫对方的心凉到了谷底,“一句不知就可以就此揭过了吗?”纵然知道这后宫之中必有这样那样的纷争,可是,乾隆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眼皮底下上演这一幕,而且还是如此阴暗的一面,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
“你自己带的嬷嬷,没有你的授意谁敢动用私刑?”一句句的逼问,不给韵嫔任何的喘息机会,乾隆又说道,“你莫不是以为得了朕的宠,便可以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了!”
“不,罪妾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如果不是自有一份谨慎,她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只是,她天真的以为离那间事过去一个月,再动手找的又是不相干的人,必然不会引人注目,却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位固伦公主有的到底是什么!
“是没有想过还是没有机会?”重重的冷哼一声,乾隆似笑非笑的看着韵嫔,“还是你以为朕不敢动兆佳氏?”
话一出口,韵嫔心惊的抬起眼,惊慌的求道:“皇上,这都是罪妾一个人做的和外面一点关系都没有,千万别为了罪妾一人而牵累到其他无辜的人。”
“无辜?”沉默在侧的和璇突然开了口,清浅的声音低冷到了极致,“你找金锁为的恐怕还是下棋一事,那么,能否告诉我谁才是最无辜的一个?”
28 以死之胁
“下棋?韵嫔,你果真没教朕失望,好一个无辜!”一个月前的记忆重新被提了出来,乾隆的脸色一瞬将到了冰点,怒不可遏的道,“果然是兆佳氏,好深的城府!”
“皇阿玛,儿臣离宫不过才半年。”欲言又止的执起乾隆的衣角,和璇不自在的别过头,水润的眼眸似有盈盈水雾弥漫在眼眶,“这皇宫……儿臣心里头难过,想额娘了。”
几乎没有见过和璇掉眼泪,这一幕却真真正正的敲在了乾隆的心上,也让他越发的想念孝贤。若是,孝贤还在,后宫之事又岂会成这般模样?
“放心,你还有皇阿玛在,皇阿玛定会还你个干干净净的后宫!”安抚的拍了拍和璇的后背,乾隆温柔而坚定的许下自己的承诺。
面前上演的父女情深的画面直让韵嫔心底的震惊无以复加,已经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堂堂大清国的皇帝,居然会为了女儿的一句难过,誓言清理整个后宫。这是什么父女情,她已经无法理解也不想去想,只觉得自己和他们中间隔了一条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韵嫔,皇后尚且召见一名宫女记得传召,更不敢妄动私刑。你不过是个嫔,竟敢欺上瞒下,擅自动用私刑,其心当诛!”
“皇上!”
和璇也是目露诧意,却没有开口说上半句,只是静静的看着。
“你好之为之吧!”撂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乾隆牵着和璇,转身拂袖离去。
乾隆走后,屋里的人不由自主都松了口气,早先口不择言的小太监这会却不知去向,只是,现在谁也不会去注意。无他,韵嫔如得了失心疯,癫狂的跑了出去,翻箱倒柜的找了条白绫,就欲悬梁自尽、
“娘娘,您快下来,您这是做什么?”
“娘娘,您别吓奴才啊,皇上不是还没下旨吗?一切都还来得及啊!”
眼见韵嫔想不开,想自寻短见,齐嬷嬷和林嬷嬷也顾不得先前埋在心上的怨念,在底下苦苦的哀劝道。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喃喃自语,韵嫔一脸的决绝,狠声说道,“什么叫君无戏言,还要我教你们吗?我若是不自觉点,难道还等着连累我兆佳氏一族吗?”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皇上不会这么绝情的!”
“是,他是不会绝情,可是,我必须这么做!”语气一顿,韵嫔低头看向两个嬷嬷,声音微微放柔了几许,“你们若是真为我好,谁也不要再劝我!”
虽然,乾隆放话狠绝,但韵嫔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亦是个心软的人,必然不会真的要她的命,最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