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愉妃慈爱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继续说:“你们喜欢她,为的不就那份不受拘束的本性吗?然则,呆久了,你能保证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吗?一旦她失了本性,那还是你们所喜欢所渴求的吗?永琪,额娘不是不喜欢你同她来往,但是,有一点,额娘必须告诫你,你们兄妹感情亲厚无可厚非,但是,过往甚密,却是容易惹人非议,你懂额娘的意思吗?”
垂下眼,永琪默然不语。
轻叹一声,愉妃又加了一道力,道:“永琪,你莫不是忘了老佛爷?”
闻言,永琪心头一震,微许的苦涩渐渐弥漫在心口,清湛的眼眸闪过一丝痛楚,却叫愉妃看得怔愣,疑云陡生。
“额娘,您的话,儿子全听明白了。”抬起眼直视愉妃,永琪的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坚定,“可是,有些事,儿子总想任性那么一回。”
“你……”一时被噎得说不上话来,愉妃颓然顿住,良久才接上,淡凉的口吻含着几分犀利,“这大清朝谁家的子孙都可以任性,唯独天家不能,你不知吗?”
“额娘莫要担心,儿子自有分寸。”说开了,永琪变得坦然了许多,说话也不再畏畏缩缩。
“罢了,你也大了,额娘管不了你。”别开眼,愉妃突然静了下来,语气又恢复到之前的云淡风轻,“只是,有个人,不管你怎么想都不许忤逆额娘的意思。不然,这安不请也罢!”
“额娘!”被愉妃骤然急转的话弄得一惊,永琪紧张的喊了一声,见她没反应,不由急了,口中慌忙应下,“好,只要额娘说的,儿子绝不说一个不字。”
听到永琪口中的认真和急切,愉妃才重新将视线转回,“永琪,你莫要让额娘再失望。”
“不会有下次了,额娘。”
“好,那你记住了。”
传召
“公主。”
“嗯?”低垂着头,纤长的手指捻过针线,轻轻一扣打了个圈,和璇不紧不慢的应道。
“和亲王来了。”
“皇叔?”和璇错愕的抬起头,随即忙将手上的针线放下,起身走向屋外。
听到脚步声,正满心欢喜的看着屋内摆设的弘昼转过头,满满的笑容漾起在脸上,随即却是忧愁的一叹,道:“和璇啊,没想到才一会没来你这永涟宫,这好东西又多了不少。唉,叔叔那边正好缺上这么几样,你看是不是……”
对弘昼的性格习以为常,和璇恍若未闻,神色无异的走过去,巧笑嫣然,“皇叔今儿个怎么想来看我了?莫不是戏台遣了,找不着人?”
笑容不变,也没有被转移话题拒绝的尴尬,弘昼笑嘻嘻的眨了眨眼,略带神秘的说道:“叔叔有个笑话憋在心里头闷得慌,于是,就想到这宫里头走走看看。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永涟宫,你说叔叔怎好意思不进来瞧上一会,坐上一会?”
“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笑话,竟然惹得皇叔您如此惦记,和璇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知皇叔可否与我说上一说?”微笑着看向弘昼,和璇陪着好奇,问道。
大大咧咧的往旁边一坐,弘昼也没想着顾全自己的身份,肆意而随性,口中则懒洋洋的说道:“我年纪大了,可不像你们这些个小辈,这宫里比王府大了不知几倍,认个路也不容易……”
“王爷,这是您最爱喝得雨前龙井。”早就备好茶的月如,问得弘昼的话,浅笑着端上茶。
“还是月如丫头知道体贴。”眯着眼轻轻吮上一口,弘昼满意的赞道。
不以为意的坐到另一边,和璇对月如轻轻点了下头,后者领意,带着屋内的人一起退了出去。待人走后,和璇才缓缓的劝向弘昼,道:“皇叔,这笑话,憋得久了可也伤身。”
“说起来也不算什么笑话,只是……这故事听起来也有趣的紧。”
“能让皇叔觉得有趣,想必这趣意定然不一般。”
来回的转着茶杯,弘昼笑道:“谁说不是?这说的是一大富人家的老爷,心疼儿子,就想着法要为儿子滋补。这同一地方住的还有一户老爷所敬仰的人家,那户人家的大老爷想到自家养的一条蛇放着也是放着,遂送了他权作个人情。结果,还没等那老爷给儿子滋补,那少爷倒先和那条蛇培养起感情了。”
“这少爷却是不怕么?”静静的聆听着弘昼的故事,和璇轻轻的问。
“这男儿又岂是姑娘家,怎会怕了去?”略带取笑的看了眼和璇,弘昼才继续说道,“那少爷岂止是培养感情,更是动了怜悯之心,不但带着蛇去觅食,还替它赶走了一些障碍,可是,这蛇却忒不道德。”
瞧见弘昼一脸的摇头,又似叹息,和璇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口上却是应和着,“莫非这蛇反咬了少爷?”
“不错。”对和璇的反应极为满意,弘昼赞道,“许是没有满腹,这蛇在少爷没有注意的时候反咬了他一口,那些家丁自然是不允的,就合伙欺了这蛇。这时候,突然冲来了个猎人,你道怎样?”
“猎人?”听得越来越混乱,和璇已经完全猜不准弘昼说这么个故事到底有什么深意,眉轻轻蹙起,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这别人家的事又与猎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