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李继淡然一笑。
“比起宗门传承,些许一点脸面,要之何用?”
被钟长生一剑劈开漫天掌影,李继的心头也是微微一凝。
此人身上的气息明显只是元神中期,但他方才那一剑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分明就是法相层次!
“你不是元神,你是法相!”
李继皱眉。
“难怪魁星阁给你提供传送阵,你都敢不坐!”
“三个法相境,若是我们几个单独来,这一次,只怕就栽在你手里!”
“呵呵。”
钟长生傲立于虚空之上,唇角泛起一抹轻蔑的冷光。
“莫非你以为你现在就安全了?”
“哼,天真!”
漆黑如墨的法域张开,瞬间就将那李继的法域反笼罩了过去。
两座法域的较量之下,李继的法域竟然没能支撑片刻,就直接破碎,化作万顷清光,宛如春日午后的细雨一般,零星散落,缠缠绵绵。
那等法域破碎的光景,着实美不胜收,但对此时的李继来说,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更令他感到恐惧的事情了。
法相大尊之间交手,最常见的情况就是彼此之间的法域不断地拉锯,纠缠良久,最后还是要通过相互交手来分出高下。
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等甫一接触,法域就直接破碎的场景。
一旦这样的场景出现,那就说明,两个人的法域之间,有着质的差距!
与此同时,两人的实力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噗!”
法域破碎,心神牵引之下,那李继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他本就寿元将尽,此番受伤吐血,又损耗了生机,原本已经有些灰白的发丝,此时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竟然一点点地变成了纯粹的花白色。
脸上的皱纹也变得沟壑纵横,看起来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钟长生却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御空而上,紫剑凌天,散发出妖异的光彩。
“嗡嗡嗡!”
密集的剑吟冲霄而上,一道长达数千丈的巨大剑影不等那老人反应片刻,就已是轰然落下。
危急之下,那老人面色涨红,再次吐出一口精血,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就像一根缩水的黄瓜,在极为短暂的时间之内,直接干瘪了下去。
那模样,若是凡人见了,怕要以为他是一具活着的干尸。
“万卷书影!”
老人一甩手,一本由特殊金属铸造而成的书籍骤然翻开一张张书叶,那书叶之上的文字刹那之间宛如活过来了一般,密密麻麻地飞出书卷!
在那些密集的大字之中,一个‘重’字在老人的真元牵引之下,迎风而长。
须臾之间,那字仿佛变成了一座无垠大山,在钟长生上方的虚空当头压下。
对旁人来说,这等手段着实奇诡,但钟长生对此却并无太大的反应。
早在长生禁地之中,他就已经见识过了以绘画和书法作为战斗手段的曹旭。
不比修为,单论手段精妙程度的话,眼前这老人的攻杀之法,还是被只有元神境的曹旭甩了一条街。
毕竟太康书院只是长生书院的一个下属宗门,对于钟长生而言,他们的手段比起长生书院而言,着实是粗糙了一点。
“破绽,破绽,都是破绽!”
钟长生看着那重如山岳一般的大字,眼底龙象虚影闪过,丹田之内,符文之门之上的锁链不断地颤抖,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规则视角之下,那个‘重’字上面至少有十七处破绽,煌煌如烈日一般的攻击落下,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忧虑的表情。
“去!”
钟长生并指如剑,以真元御剑,操控着那闪烁着妖异紫光的上品灵兵妖心剑冲天而起,分化出十七道长达数十丈的锋锐剑气,径直刺在了那大字的诸多节点之上。
“轰轰轰!”
巨大无比的重字一瞬之间宛如破败的布革,轰然爆裂!
密密麻麻的光雨散落,妖心剑却依旧不停,径直刺向那老人的本体!
“压!”
老人低声默念,又是一个大字飞了出来,迎风而长,压向妖心剑。
可这一切,在能够看清那字迹节点的钟长生的面前,都只是徒劳!
“轰轰!”
又一个大字再次破裂。
老人的眼底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惶之色。
“不,不可能!”
“我的铁券宝书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虚空之上,头发花白的李继仿佛是信仰崩塌了一半,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又笑又哭。
“不,我不信!”
“小子,我杀了你!”
老人张开双臂,狂暴的真元宛如海水倒灌一般,由高天之上倾泻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树枝一般,彻底进入了风烛残年,好像只要被人稍稍一碰,就会彻底陨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