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林苏继续追问:
“可是,那是河伯的新娘,新娘是否是清白之躯,也只有河伯知道,若非河伯亲口对众人说,新娘不洁惹怒了他,百姓们怎么会知道这事?
难道是河伯亲自现身,警告了城中百姓?”
老伯摇头,“神明岂是我等凡人能轻易面见的?河伯一向是通过巫祝婆几人,来通传神谕的。”
“哦~”纪林苏语气意味深长,“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河伯,而所谓‘神谕’也只是从神婆口中传出来的,那么,河伯真的存在吗?”
“小公子,这话可说不得!”老伯一脸惶恐:
“河伯若是不存在,那一家人怎么会尽数暴毙?还有清漳河水时而泛滥,献上新娘后就会平静下来,那是河伯在发怒呢!还有……
总之,虽然大家没有亲眼见过河伯,可河伯向我们展示了种种神迹,让人不得不信,若是敢背弃神明……”
老伯打了个寒颤,未尽的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他说得含糊其辞,但不外乎就是那些被传得玄乎其玄的事情罢了。
纪林苏相信神明的存在。
对于每个人来讲,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
“既然提到了巫祝婆,那就不得不说起另外两人了,他们三人在邺都城的地位,仅次于河伯,河伯的神谕,也是由他们通传给众人的……”
巫祝婆,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她能问灵通鬼神,十分有本事,所以才被河伯选做了通灵之人。
河伯有时会附身于巫祝婆之身,一显神通。
至于另外两人,一个叫赵立冬,是邺都城的官老爷,另一个是李乡绅,他算是邺都城地地道道的土财主。
三人在百姓中威严极高,百姓们对于他们所转述的神谕深信不疑。
听到这,纪林苏能确定,这个副本的背景故事和他熟知的故事大致相同。
在表世界也有河伯娶妻的故事,这个故事从古流传至现代,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
故事的真相令人愤怒,河伯并不存在。
是神婆、官老爷、乡绅三人同流合污,假借河伯之名,以此来愚化百姓,大肆敛财罢了。
至于诡异副本中的真相,纪林苏相信,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对了,老伯,那些被娶走的新娘去了哪?她们回来过吗?”
提起这个,老伯就来了兴致,兴冲冲道:“她们都在河伯的水下宫殿里享福,日后还能跟着河伯一起成仙呢!
曾经有个美丽的新娘因为思念家中父母,恳求河伯给她一天时间回家省亲,她回来的时候,打扮得宛如神仙妃子一般,仙气飘飘,把大家都看呆了。”
新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水下宫殿的华美之景,惹得凡胎肉体的凡人们越发憧憬向往。
虽说每次河伯娶妻,都需要缴纳一些钱财,可河伯的庇佑,那是多少钱财都换不来的好处。
再者,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若是女子成了河伯的新娘,将来她成了仙,也能点化家人,带他们永脱苦海。
鉴于女子已经成了河伯的新娘,不再是凡俗中人,所以并不能再在家中停留,她又飘然而去,回到了水下宫殿中。
大部分家中有女儿的人家,都巴不得自家的女儿嫁与河伯为妻,好让自己也有成仙的祈盼。
“哎,可怜我老头孤苦无依,妻子早逝,也没有留下一个女儿,否则我早就进城咯!”
不论家中是否有女,每到河伯娶妻的时候,城中家家户户都需要缴纳供钱。
老伯清贫,无法上供,所以只能在城外搭个茅草屋,了却残生。
整个故事处处充斥着迷幻的神秘色彩,乍一听似乎很唬人。
但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只有等他们进入邺都城一探究竟了。
纪林苏告别老伯,往城门走去。
温谨言走在纪林苏身侧,下意识想要抵一抵眼镜,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的眼镜被副本没收了。
他有些不悦,唇角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缓缓道:
“这个老头说话自相矛盾,他一开始说这邺都城许进不许出,所以他才没有进城。
现在又变成了另一套说辞,是因为无女无钱财才不进城,之前话中的意思,透露城中很危险,但他现在又很向往……”
洛可可挠了挠脑袋,懵懵懂懂,“我觉得你说得对。”
“呵。”安然有些不屑的笑,“有什么矛盾的,城里危险和机遇并存,他恐惧也向往,没问题。
有句话叫我佛不渡穷人,他穷,所以不敢进城。
就像是现代繁华大都市一样,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有钱,才能领略到城市的繁华和美丽,没钱,只能住阴暗的地下室,闻着脏水沟的酸臭味入睡。”
这话说得十分犀利,一针见血。
纪林苏赞同安然的观点。
冷不丁被怼了一顿,温谨言更加不爽了。
不就是之前说她蠢吗?可真记仇。
之前是她自己要装成无知清纯学生的模样,不能怪别人误解。
安然现在都懒得装了,她的确记仇,谁也不喜欢别人说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