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临近傍晚,纪林苏才满脸颓丧的回到了家,瘫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并且拒绝和景婪交流。
男人看向纪林苏的眼神温柔似水,明明和他清冷淡漠的外形不符,却并不显得违和。
反而因为那不加掩饰的情意,越发显得珍贵,醉人万分。
像是被融化的千年寒冰,时时刻刻缭绕的寒气,已经悄无声息间化成柔和春风。
叮咚!
门铃忽然响了。
景婪几步跨过去开了门,像是带着些隐约的期待。
那是几个工作人员,正搬着什么东西,要运进屋来。
“放客厅就好。”
工作人员应了声,很快将那个庞大的东西搬了进来,笑容暧昧又荡漾的回望了一眼,火速离开。
那是……酒店小屋的同款水床。
“景婪!”纪林苏一个骨碌爬起来,恨恨磨牙。
景婪眼带笑意,眼中深情几乎能将人溺毙,“嗯,我在。”
纪林苏:“……”
现在有个问题,他要怎么再倒反天罡回来呢?
少年苦恼的揪着头发,在心中天人交战,懊恼不已。
他一开始为什么要答应和景婪试试?
纪林苏不经意间抬头,猝不及防和景婪的对视,忽的一怔。
景婪深深的望着纪林苏,眼中清晰倒映出纪林苏的身影,仿佛他就是他的全世界。
望进那双装满他身影的眼睛里,神智被迷惑,心也渐渐沉沦……
原来这就是原因。
纪林苏嘴角渐渐漫开一抹笑。
嘛,算了。
谁让哥宠他呢。
嗯,对,是因为宠景婪,他才纵容景婪的,绝不是其他原因!
瑰丽漂亮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斜斜的洒进屋内,披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淡金绚丽的光晕。
大壮和翠花依偎着彼此,呼呼大睡,神态安详,尾巴时不时甩一甩,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砰砰声。
一切是那么美好,宁静祥和,时间仿佛都眷恋着这副画面,悄悄停驻在此刻。
万分温馨的场景。
家一般的感觉。
…
时间恍若流水,静悄悄的从指尖流淌而过。
眨眼间就到了三月底,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大壮和翠花也开启了每日下楼遛弯撒欢的日常。
“汪!”
“喵~”
晚起的纪林苏正在浴室洗漱,客厅里大壮和翠花正在玩闹,景婪则在厨房做饭。
屋内交织着宁静祥和的气息。
“汪汪汪!”
“喵!喵嗷~”
纪林苏听到两只打闹的声音有些变了调,他嘴里叼着牙刷,好奇的探头往客厅看去。
翠花正霸道的扒拉在大壮的后臀部,神态狰狞,像个恶霸。
大壮则唯唯诺诺,耳朵都向后耸拉变成了飞机耳,一脸怂唧唧的样子。
逆来顺受的任翠花为所欲为。
纪林苏愣在了原地。
霸道翠花强宠娇羞大壮?
春天了,小动物们也开始发春了。
但是它们物种不同,注定没有结果。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
宠物医院又在哪里?
纪林苏又默默缩回了浴室。
决定了,今天带两只去做个绝育。
两只姐妹花,永远不分家。
将口中的泡沫吐出来,又漱了口,纪林苏捧起一捧水洗了把脸,将沾在唇边的泡沫洗得干干净净。
他下意识抬头,冷不丁瞟到镜中的自己,忽的一怔。
镜子里的他……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
最近纪林苏对镜子这类东西有些发怵,像是产生了心理阴影。
因为景婪将家里的一个房间,按照之前那家酒店房间复刻了下来。
房间里除了正对着大床的镜子,天花板上也镶嵌了一面镜子。
想起那个看似禁欲实则闷骚的男人,纪林苏就忍不住恶狠狠的磨牙。
狗东西,总有一天他要欺负回来!
纪林苏想着,又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眉头微蹙。
是错觉吗?
还是有点奇怪……
镜中明明就是自己,可他始终觉得违和。
纪林苏稍稍倾身,往镜面前靠了靠,这回他终于发现了异样。
镜子里的人比他大!
按常理来讲,近大远小。
这是正常的镜子,按理说镜子里的人应该和他一样大。
但是那人比纪林苏大了整整一圈不止……
看起来就像是……镜中的人已经完全贴近镜面,马上就要从镜子里走出来一样。
而他明明距离镜面还有一段距离!
纪林苏抬手,慢慢触上镜面。
入手不是独属于镜面的冰冷坚硬触感,反而软绵绵的,像是用硼砂和胶水制作而成的史莱姆触感,可塑形极强。
纪林苏的手碰到镜面上,立马留下了一个个小小的坑洞和手印。
他家镜子变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