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九龙塘某旧唐楼天台,支起来的一个个大雨伞下,摆着一张张餐桌,每张桌子至少坐了八个人。
王守良坐在主桌首位,拳王兴、阿鬼、虾仔、包括爱丁堡中学的庄尼和龙仔都在这里。
刘洪昌等30多号大厨,一個接一个送上来自己的拿手好菜,包括老刘在内,每一个来送菜的大厨,都要主动给自己倒一两杯白酒,请示王总随意,他们干了。
30多个至少掌握两三个大师级拿手菜的大厨,在南都是能发小财的,大财看运气,但被送来港岛,在一个个贵族学校附近摆小吃摊,都有希望实现年薪百万。
你带美刀回去换人民币花,会获得很多领导的友谊,奖励,你说你们停薪留职了,不混体制内了?家人呢?
能带回去美刀,老婆儿女想要进一些国营大厂,是不是就很顺了?自己拿着人民币创业,有了领导的友谊,是不是又顺了很多?
这一切要感谢谁?感谢王守良啊!
不是王总搞定了务工签证,送他们来,安排好能顺利听讲普通话的鬼仔等导游,还有拳王兴的势力在撑着他们不受社团骚扰。
他们凭什么赚这么多?!
他们能见王总的机会和次数本就不多,现在见到了恩人,若非还要继续回去做菜,做自己的拿手菜送来,估计那不缺豪气和豪情的大厨们,恨不得对着白酒瓶子吹了。
又目送走一个喝了两杯白酒的南都大厨,王守良笑着摆手,“好了,咱们开吃,开喝。”
“庄尼,你是不是从九龙塘警署顺了东西出来?还在你手里么?在的话明天交给周星星。”
庄尼一愣,急忙端起酒杯喝了一杯,“良爷,以前是我不懂事,我明天就给周星星。”
“到了今年夏天我中五毕业,就催我老爹给我钱,去西北支教扶贫,良爷的指示,我肯定拿命去拼。”
王守良哑然失笑,拳王兴都有点哭笑不得,阿兴也是知道的,这小子是富二代。
富二代的底子却这么喜欢出来混,脑残啊。
阿兴给庄尼倒了一杯酒,“你这小子,鬼仔能有这机缘,也多亏了伱,阿鬼,还不快敬庄尼一杯?”
阿鬼笑的灿烂,“庄尼哥,我来敬你。”
庄尼脸更红了,但他喜欢的不就是这种有面子的生活?少年人不就是喜欢被人追捧着的感觉?!
王守良见拳王兴给他满了一杯后,举杯道,“阿兴,接下去的时间,你帮我物色一些敢打敢杀的内地旗兵,我需要用他们干一票大事。”
拳王兴急忙干了酒水,“良爷放心,包在我身上。”
他也不问是做什么,良爷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不过,若知道了王守良是想要在胰岛素跨国贸易里,正儿八经打一场商战,估计阿兴也会狂呼魔幻的。
正经、干净、合法的生意搞得比抢银行、抢金铺还刺激,找谁说理去?!
……………………
差不多时间里,九龙塘某医院。
正骂骂咧咧围在一张病床周边打牌的大飞,突然一掀桌子,桌子上的纸牌四散而开,大飞也丢了手里的牌,“不玩了,淦,开局之前我忘了洗手了。”
大飞的小弟兼牌友们面面相觑。
局面短暂陷入沉默中,敲门声响了,某个左臂吊在胸前包扎着的长毛也喝骂着走去开门,门开那一刻,看到门口的阴郁青年,长毛讪笑道,“黄sir?你怎么来了。”
大飞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黄sir,稀客啊。”
阴郁青年是爱丁堡中学何敏老师的男朋友黄督查,和夺命剪刀脚黄署长一个警署,都姓黄,不过两人没任何亲戚关系。
这位是九龙塘反黑组老大。
专门扫的就是大飞这样的不良。
黄督查抽着烟进门,轻蔑扫视一番,对大飞道,“咱们两个聊聊?”
大飞想了想,摆摆手让一群伤残小弟离开了病房。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大飞抓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黄sir,有话就说,咱们也不熟。”
黄督查又吐了个烟圈,笑道,“大飞,你也是当老大的,接连两次被一群小年轻群殴,送进医院,这个亏就这样吃了?”
大飞脸一黑,“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那就滚吧。”
黄督查不以为意道,“你斗得过拳王兴?旺角小霸王他们五帮人群殴,都斗不过拳王兴。”
“你就算斗得过拳王兴,斗得过整个洪义盛?斗得过他们的大靠山王守良和霍景良??”
大飞脸更黑了,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住院这些天,就是这些朴素的逻辑链条,他思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反击,至于手里有一票长短家伙,和他们拼了?搞笑,一旦动枪不管结果怎么样,他在港岛也混不下去了。
会被差佬盯死。
黄督查眼中闪过更多嘲笑,“你也别想着,能顺势投降,混上霍氏和姓王的那条莫斯科财路,人家不收粉仔的。”
“不管顺义还是洪义盛,只要碰过粉的,早就被三刀六洞送下海了。”
大飞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