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州与顾栩从宛城分别后一路朝东寻来。赵灵州本就是习武之人,对打斗痕迹格外熟悉,他顺着树林中的打斗痕迹来到一处杂草林立的荒地,不出所料,这草丛里躺着三个尸体,均以黑布蒙面,他蹲下身来仔细检查这三人,希望找到蛛丝马迹,但却一无所获,就连这三人的伤口都更像是意外所致。赵灵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顺着痕迹一路往前。
“大爷您看看,这都是才从山上打来的新鲜的肉。”
“姑娘,我这镯子可是上好的翡翠手镯。”大娘拉着年轻姑娘就将手镯戴在她手腕上,“哟,你看看,多漂亮啊。”大娘忙笑不迭,眼角的笑纹似是能夹死一只蚊子。
“卖豆子嘞,黄豆、绿豆、红豆,颗颗饱满的豆子嘞。”
“哎哎~卖兽皮的,你这兽皮多少钱一张啊?”
“五百文一张?你这也太贵了。”本来想买一张回去给家里人做一两件衣服过冬,可五百文一张的皮草都能顶上一家四口一月的嚼用了。
“那您说个数。”卖皮草的小贩好不容易等来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哪能轻易让人家走了。
“两百文能不能卖?”
“哎哟,这位大爷,小人这也是在山里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打来的几张皮子,您看看,这都是上好的动物皮毛,家里最近缺钱,才卖五百文的,这二百文实在是卖不了啊。”
赵灵州顺着痕迹一路来到一个地方,他环顾四周,看起来,这是一个小集市。他也不管有用没用,开始逢人就问。
“小哥儿,你有没有见着一个男子和一个姑娘?”赵灵州边问边比划,“男子大概二十出头,姑娘十四五岁,长得很漂亮,这么高。”
“没有。”
“姑娘,你有见到一个这么高,十四五岁,大眼睛的姑娘吗?”
“你这人谁啊?”这姑娘身旁的男子一把拽过赵灵州,“没见过没见过,快不要挡路。”
赵灵州一个没防备,踉跄到了一边。
突然,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顿时下起雨来,摆摊的小商贩们纷纷收拾起东西回家。
赵灵州瘫坐在街边的屋檐之下,望着遥不可测的天空微微出神。自从姜幼宁被劫持离开宛城,他便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就连吃饭喝水都变成了奢侈之事,此刻的他肚子早已咕噜咕噜开始叫个不停,饥饿与寒冷促使他无力向前,只能靠着墙面,接了些许冰冷的雨水濡湿双唇。
“爹爹,你看,门外坐着一个人,他好像晕倒了,我们把他搀扶进来烤烤火吧。”门内一个十来岁的孩童透过窗户看到靠墙倒坐的赵灵州。
“不要多管闲事,你看他手里拿着拿着那么长的刀,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孩童的父亲把窗户关上,隔绝了孩童的视线,毕竟在他看来赵灵州不像好人,怎可冒险让家人涉足险地之中呢。
“好吧。”孩童无可奈何地最后看了一眼赵灵州,直至他消失在小小的窗缝之中。
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雨水吹打在赵灵州身上,他迷迷糊糊地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子朝他走来,轻轻抚上他的伤痕问他,“你一定很疼吧。”
恍惚之中赵灵州好像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小女孩,直到她摊开手掌,看到她掌心的那一颗糖果,赵灵州睁开了双眼,雨水早已打湿了他的头发,雨珠顺着额前碎发一个个跳到他的睫毛上起舞,映得他的双眸亮晶晶。
赵灵州不知想到了何事,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摇摇头晃掉了流连在他发梢、睫毛上的雨珠,双手撑地,靠着墙根缓慢站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还没找到姑娘呢,我怎么能就这样倒下了。”
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来得突然,但也走得突然,不知何时就停了。
“吱呀——”一声,临近赵灵州倒下的那堵墙旁边的大门打开了。“呀,爹爹,那个人已经走了。”
“是嘛,你快进来,要吃饭了。”
天空再次放晴,赵灵州也找到了一家客栈,还是休整一番吧,不然姑娘没找到,自己就先倒下了。
“哎哟,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小镇上的客栈不多,有福客栈算是这镇子上年头比较久的客栈了。
赵灵州没有多说话,将手中宝剑搁放在柜台上,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给我准备一间房,几个小菜,再准备好洗澡水。”
眼瞅着赵灵州放下一柄长剑,掌柜的一时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听他吩咐,赶忙招来一个伙计,“小二,带这位客官去房间,送好洗澡水,吩咐厨房准备几个可口的小菜,一会儿给客官送去。”
“这位爷,您请。”小二不敢怠慢,带着赵灵州去了下榻的房间。
泡在热水里,赵灵州浑身都放松了下来,他靠着木桶开始闭目回想这一路上找寻自家姑娘的一些细节,生怕漏掉了什么。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寂静的黑夜,也打搅了赵灵州的思绪。
“客官,小的给您送饭菜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赵灵州闻言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侧身让出一条路让店小二将饭菜送上桌。
“客官您慢用,有什么事情吩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