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什么人啊。”
“还说自己是医女,你看她身上的料子多好,别不是哪家的姑娘跑出来胡闹吧?”
“要不就是被这个善草堂给雇来的,就是怕赔钱!”
阿芙气得不行,“你们这群人说话真不怕遭天谴,现在除了我们姑娘没有人能救这位婶子!”
“连丫鬟都喜欢说大话,哈哈哈。”
苏瑾给了阿芙一个定心的眼神,然后指着地上的妇人的脸,“你们见过夏天死去的人脸色是红的吗?”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阿芙喊道:“没有!”
苏瑾被阿芙逗笑了。
善草堂的伙计这时才如梦方醒,“对,没有!”
正巧人群中有人做过仵作,也插嘴道:“没有。”
汉子和他带来的人脸色不太好看,苏瑾继续说:“病人是因为捂着幂篱出不得汗,又在烈日下暴晒而昏厥过去的,并没有死——不过,再这么放任她躺下去,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但苏瑾知道,善草堂的人此刻必然不愿意再接诊此人,也幸好妇人晕倒的地方就是一片阴凉,苏瑾也只得就地。
她让阿芙帮着善草堂的人去取药,“加水三升,煎成一升半,给她灌下去,等一会病人醒了,让人好生歇息,到了半夜必会大泻,大泻则愈。”
汉子还想争论什么,却被旁人给拉住了,众人将信将疑,但见妇人的脸色在摘了幂篱之后确实比之前好了些,潮红渐渐褪去。
汉子见状,知道这些看热闹的人的耳根子是最软的,一时没了话,只得恶狠狠地威胁苏瑾:“若是我婆娘明天还是醒不来,我定找你算账!”
苏瑾知道他是说大话,便一笑置之,甚至还接了汉子的话,“恭候大驾。”
楼上的林硕一拍手,“太妙了!”
然后收获了楚云琛嫌弃的眼神。
“怎么?”林硕不服,“你不觉得苏医女太厉害了吗?”
楚云琛道:“她一直都是这么厉害,你不知道?”
林硕咂了咂舌,没想到楚云琛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
汉子被苏瑾气得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带着妇人上了牛车离开了,周围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就渐渐散去。
苏瑾在地上蹲得太久,没敢站起来,怕自己晕过去,阿芙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苏瑾,“姑娘靠着我慢慢起。”
苏瑾迟疑了一下才微微借着阿芙的力站了起来,预料中的眩晕感还是在,不过没那么重,她静静地站着缓了缓,再一睁眼就看见那个来自善草堂的男子站在了她眼前,目含关切:
“姑娘果真医术高超,才智过人,在下佩服。”
苏瑾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本能地不想和他靠得太近,于是后退一步道:“多谢关心,没什么大碍,阁下是善草堂的大夫?”
男子温和地笑了笑,“只是闲着无事便过来坐诊,算不得坐堂大夫。”
苏瑾想,那也不是你看着矛头引到我身上后就一言不发的道理。
苏瑾看得出对方还想说什么,于是先行一步告辞,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拐角处的鸣山。
“姑娘忙完了?主子在怡乐楼的雅间里,让我在这儿等着苏姑娘。”
苏瑾诧异地顺着鸣山的目光看了过去,不期然与楚云琛的视线相遇。
还有林硕那颗圆乎乎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