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前不久还志得意满的齐珉如今的面色可谓十分难看。
楚云琛的手段他摸不透,如果说来到楚国之前他只把对方当成了名不副实的莽夫,如今他便是真正意识到了楚云琛何以在列国名声大噪。
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男子,就执掌着楚国上下的军事大权,而他那淡漠的眉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伐果决,才是最让他心惊的。
楚云琛抬眼,“珉公子难道看不出来,令妹的举动是受了旁人挑唆吗?”
齐珉道:“难道不是这个丫鬟口无遮拦?”
楚云琛笑了,“你且听听他怎么说。”
那内侍感受到众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连忙磕头求饶道:“王爷明鉴,小人只是好在宫里打听消息,绝无半点谋害公主之意啊。”
苏瑾想到这内侍是钟粹宫的人,这深更半夜的,连证据都没有,楚云琛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把人从钟粹宫带走了?
“你既说你是无心之失,那你今日收拾包袱是什么意思?”
内侍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腰间空无一物,一看便知是宫里的末等内侍。
苏瑾盯着他的脸,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你是最近刚刚调到钟粹宫的吧?按理说,以你的资质,婉嫔不会让你去取月例的。”
这话听着诛心,但事实就是如此。
后宫等级制度并不比前朝宽松多少,取月例这种事象征着一宫主位的荣宠高低,因此派去取月例的人绝不会是一个小小的末等内侍。
所以瑶公主派去取月例的人是碧云,那是她的贴身丫鬟。
“是谁让你做这些的?”
齐珉一字一顿道,踱步到内侍面前。
“你今日把背后之人说出来,本公子保你。”
这样狂妄的话别说是在楚国,就算是在齐国,齐珉也不曾说过。
只是为了震慑这个不起眼的小内侍罢了。
“你中了毒。”
苏瑾忽然说道。
内侍惊恐地抬头,苏瑾继续道:“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条咬紧牙关,等待这种毒让你七窍流血窒息而死,这样会很痛苦;另一条是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内侍先是浑身僵硬,然后终于抬起头来说:“小人怎么知道姑娘是不是在骗小人?”
“一刻钟。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可以用来怀疑我。”
苏瑾说罢便不再开口,这场较量无声地进行着,楚云琛打量着苏瑾冷静的神色。
冷静地一点都让人看不出来是在撒谎。
内侍本就所剩无几的胆量在寂静的空气中随着头上的汗滴和雨水被一点一点蒸发,他终于塌下身子,“求苏姑娘给小人一个痛快,小人什么都说。”
......
楚云琛在那内侍开口后便去了御书房,而苏瑾虽说是歇下了,实际上却是一夜未睡。
在这个云波诡谲的宫里,谁又能安然入睡呢?
苏瑾洗漱好,连头发都未来得及扎起来,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何人擅闯?”
“给本宫让开,怎么,这地方朔王爷进得,本宫进不得?”
是婉嫔的声音!
“让开,珉公子何在?”
婉嫔身边的一等内侍高顺扬声喊。
齐珉很快就出来了,苏瑾看他虽然衣冠整齐,但眼下一片青黑,很明显昨夜他也是一夜未眠。
谁能想到清晨又碰上这样的事。
江长婉不愧是宫中让人退避三舍的存在,虽然怀着孕,却也不妨碍她一个巴掌就呼到挡在齐珉身前的小厮脸上。
齐珉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苏瑾错愕的功夫,就看见江长婉抬起下巴,“珉公子,本宫实在是不明白,昨夜为何要把本宫宫里的人绑了带走?”
齐珉把小厮拉到身后,笑了笑,“婉嫔娘娘怕是记错了,昨夜带走那位公公的人,难道不是朔王爷吗?”
江长婉一梗,她当然知道昨晚带走人的是谁,可她再受宠,也不能与朔王楚云琛对峙,这点身为宫妃的规矩,她还是懂的。
但若是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咽下这口气,那岂不是等于告诉阖宫上下她江长婉好欺负?
江长婉冷笑,“朔王爷是为了什么事才大动干戈,珉公子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齐珉闻言,也冷冷地对上江长婉的视线:“那婉嫔娘娘呢,婉嫔娘娘对此不也一清二楚吗?”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