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慧对此也无所谓,她向来没什么存在感,在哪里都一样,只是有些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
楚云琛告诉她不必担心,她才堪堪放下心来。
苏瑾也没再多关注这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法,她实在无心去思量。
所以......
苏瑾从床上收回视线,迎着晨曦的微光缓缓起身,洗漱一番后,再度拿起了那本瑶公主赠予她的书。
这本书自拿上后她就反复翻阅过无数遍,早已将书中的内容记得一清二楚。
书页上的血迹早已干涸,苏瑾凝视着那些暗红色的痕迹。
那个在人前柔弱文静的女孩子,是怎样温和从容地手捧着圣贤书,然后面无表情地在自己的双臂刺下一刀又一刀呢。
那天她当着自己的面折起了袖子,上好绸缎的覆盖下,是一道叠着一道的疤痕,新旧交替,触目惊心。
饶是苏瑾已经猜到,却仍免不了心悸。
她问瑶公主为何如此,她说,人生在世有诸多不得已,各人有各人的宣泄方式,她是其中最懦弱的一个。
“只敢自怜自艾的一个人,不是懦弱是什么呢。”
她垂下眼,睫毛在冷风中轻颤,如同一朵还未绽放就已凋零的花。
苏瑾没有放开她的手,她其实极少和人这样亲密的接触,即使对方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她那只握着她手的手连着胳膊依然有些僵硬。
但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希望能得到她的一点回应。
“不是的,这不是懦弱。只有善良的人才会将所有的过错归于自身,但请你永远记得,那根本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瑶公主愣愣道。
苏瑾点头。
像是在哄骗小孩子一样,可偏偏瑶公主信了。
苏瑾收回思绪,轻轻拂过页面上清秀的字迹。
这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却偏偏生长于深宫之中。
瑶公主说苏瑾不能对自己感同身受,但苏瑾想,她或许是能的。
同为小国家里不受宠的公主,苏瑾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她的处境有多少重难处。但不同的就在于——
瑶公主是个善良的人,她握住的刀刺向了自己,最终伤痕累累。
苏瑾却足够心狠。她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剑直指王朝的心脏,用整个国家的覆灭,来为自己陪葬。
瑶公主不后悔,她也是。
————
午后苏瑾坐在廊下,手里尝试着穿针引线。
她虽然一手银针使得飞起,扎人扎鬼毫不眨眼,但偏偏就是这绣工,被阿芙诟病了不知几次。
天地良心,她会缝衣服的,只是不会缝花样子而已!
至于荷包,那更是她在遇见阿芙之前从未想过要尝试的东西——那玩意拿两块布缝在一起,能装东西不就得了吗!
但阿芙说了,绣工不好不要紧,把两块布上下一合、缝了这边那边开、还想拿这玩意来当成荷包装东西,那是不行的!
万一这里边装了针,那岂不是一路走一路掉!
苏瑾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记得之前师父曾经和她抱怨自己那手里的东西总是装到荷包里就丢......
苏瑾现在想想,没准她这荷包缝不住的毛病,就是从师父这来的!
行吧,练就练,她以前从不知道人的一天除了吃饭睡觉练针灸还有什么其他有乐趣的事,现在多了许多,她也乐此不疲。
苏瑾正在这专心地把针从她瞄准的地方穿过来,就听见老远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就在自己院外?
苏瑾放下东西站起来,就目瞪口呆地看见马三彪和谢昆两个大男子汉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向自己飞奔而来。
阿芙在后面死命追着,“你们小点声,你们吓着苏姑娘啦!”
苏瑾哑口无言,吓倒不至于,但目瞪口呆是真有点。
能让这两个人目标如此一致地向自己奔来,苏瑾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了,她也快步走下台阶。
好在马三彪他们虽然跑得快但还收得住力,在苏瑾面前站定后他们二话不说便跪下磕头。
苏瑾: ...大可不必。
“求苏姑娘救救阿月!”
谢昆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瑾,目露哀求之色。
“先说一下马姑娘怎么了?”苏瑾冷静问道。
“不用你假惺惺!”马三彪吼了谢昆一声。
“我没有!”谢昆无奈。
“先告诉我你妹妹现在什么情况?”苏瑾提高了声音。
“若是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马家定饶不了你!”
“先说情况......”苏瑾无力地道。
“苏姑娘,阿月是属下唯一的妹妹,现在能救下她的只有您了啊!”
马三彪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瑾:你倒是听我说话啊......
阿芙吭哧吭哧地追上来,“快起来!你们一个两个的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求人,我们姑娘是大夫又不是菩萨,可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