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阿离和成王殿下似乎并无私交。”姜疏看着张臣时,满是敌意,“如今是多事之秋,我们姜家惹不起麻烦,还请殿下也顾惜自身一些。”
说完,姜疏就拉起姜离的手往右院走去。
见状,张臣竟然直接道:“姜离,你真的答应了张誉要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影子杀手吗?!”
闻言,姜离猛地一回头,怒道:“张臣!”
姜疏脚步一顿,眉头紧锁的去看姜离,“阿离,他说什么?你答应了陛下什么?什么影子杀手?”
“疏姑娘还不知道呢?”
张臣也不知想做什么,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字字句句都直揭姜离的底牌,“疏姑娘以为陛下为什么要这样褒奖偏袒姜家?莫忘了,十几年前,也正是陛下亲笔写下了姜氏灭门的诏书。是姜离!是她用自己的下半生做代价,换来今日的一场敕封。她为姜辞求了侯爵位,为了求了郡主位,甚至为李遂宁都求来了诰命,陛下要姜离这个名字消失于世间,永远藏在他的身边做一把利刃!”
“张臣!”
姜离挣脱开姜疏的手,上前几步,单手揪住了张臣的衣领,眼尾泛红,“你当我不敢杀你是吗!”
张臣不怒反笑,说道:“娘娘,我想要帮你。当时在南庆,是你救了我们兄弟二人,不然,我们早就死在了赵端和高近的手中,哪里会有今日?陛下是个多疑绝情之人,你不能这样顺着他,万一日后他反悔了,将当初姜氏灭门的戏码又上演一遍的话,你一个已死之人又能如何?”
“我如何,用不着你来管!”姜离愤怒道,“张臣,好好做你的王爷不成吗?非要来掺和这些事?”
姜疏跨前两步,伸手将姜离一把扯过来,泪珠悬在眼眶里:“姜离,你说清楚。是不是那一日,那一日你去皇宫为阿兄寻解药的那一日?”
撞见姜疏,姜离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她收了满身的锋芒,垂头道:“阿姐,这是保全你们的唯一办法。别骂我是什么破主意,你的方法比我还烂。难道,你要我看着你嫁入皇宫,一辈子自囚于深宫牢笼之中,终日困顿不悦,就这样凄凉难挨的过下去吗?”
“你......你都知道了?”
姜疏神色明显闪烁了起来,“我只是想要保你和阿兄无恙。只要我在宫中,在陛下的眼前,他就不会疑心你们。”
姜离一笑,说道:“阿姐,别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陛下独断专行,是个宁杀一千,不放一个的人。莫说以你为质了,便是我们的身家名门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也不会放心咱们姓姜的。”
姐妹二人一阵沉默无言。
倏尔,张臣忽然说道:“娘娘,我有一计,或可解此困局,求您听一听,好吗?”
......
一个时辰后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呐!走水了!”
几声大喊,将宾客们喊得四下逃窜,忽而又有一处大喊:“是萧家护卫!是萧家护卫放的火!”
另外一处隐秘角落,张臣望着远处越发动乱的人群,说道:“这一队护卫是萧浮白留下的,他们的性命皆是登记于萧浮蓝名下,平日里没有少干欺男霸女之事,杀了他们,也不算冤。”
这时,张君找到了他们,神色匆忙的急切道:“不对,我们被坑了。现在冲进来的远远不只是萧家护卫,还有北境......北境人从西苑攻进来了......”
西苑?
姜离心下一紧,阿兄的婚房就在西苑。旋即,她拔出了腰后藏着的匕首就冲了过去。
“阿离!”姜疏生怕她有意外,连忙拔腿跟了上去。
待二人走后,张君立即隐去了焦灼之色,叹道:“急成这样?还真是兄妹情深啊。”
张臣瞥了他一眼:“你在讽刺姜离?”
“我讽刺娘娘做什么?”接着,张君忧心的瞧了一眼姜氏姐妹离去的背影,说道:“我还是觉得不妥。且不说那帮突厥人,咱们养了这么许久,你就这样撒出去?再说了,娘娘与我们有恩,你这样诳骗期满,就不怕到时候真相大白?”
“不怕。”
莫名的,张臣就是对姜离生起了一股子莫名的执念。她绝不该因为任何一人甘愿被囚禁于皇权之下。
他要救她。如此想着,张臣就往姜离她们奔去的方向走去。
等他们到时,姜离已然杀疯了。
手上匕首的刃尖处有一串血滴在不停的滴落,她是一身红衣,也分不清究竟有没有受伤。
一眼望去,遍地尸身,处处鲜血,手串被刀剑砍断,十八颗菩提子滚落在黏稠的一滩滩血迹中。
佛物染血,添了杀孽。
就在张臣一只脚跨入门槛的一瞬间,猛地见到一道红色影子闪来,再定时,只见姜离手持匕首,双目充血的抵在了他的心脏处。
“娘娘?”张臣一慌,莫不是杀红了眼,走火入魔了吧?
姜离声音沙哑,脖颈处有一道伤痕还在渗血,她说:“往左边看,看见那一地的残肢了吗?早让他说实话,非不肯,也算是个忠心耿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