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最近好吗？”
姜离朝他打着招呼，云衡微微一笑，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莫名泛着森寒，答道：“我很好。”云衡说着一顿，他竟然不知道该和姜离说些什么，最后只能说了一句，“云侯夫妇被囚于地牢之中，你要去看一看吗？”
姜离笑了一声，“都可以，我无所谓。”
“行了。”
北梁帝忽而打断了二人的交谈，，他坦言道：“他本名张衡，虽非嫡出，却是朕之长子。至于张奉......他的身世也是朕想要交给你的第一件任务。”
“查张奉的身世？”姜离蹙眉，奇怪道：“怎么，陛下也不知道张奉究竟是谁的血脉？”
当年，张誉初登大宝，萧皇后便怀有身孕。人人皆言事大喜，是天福，但只有北梁帝才知道，每一次侍寝之后他都会叫人在萧氏的膳食之中下避子汤。
这个腹中之子，绝不会是他的。
“就算朕本就不想与她有孩子，但她也绝不可以背叛朕。”
张誉说的字字坚决，像是要将这些年的隐忍和不忿全部爆发出来，又或许，他知道那个与萧皇后私通之人是谁，但他不能动，也没有证据去动。
所以才将这一顶绿帽戴了十几年，这样也就有理由去解释为什么他要姜离去偷皇太孙，孙子失踪，身为亲生的祖父母难道不会着急吗？
一着急，能不露出马脚来吗？
想着想着，姜离不禁暗自感叹，还真是能忍啊。不仅忍了十几年，还将别人家的儿子养这么大，直到生出了一个孙子来才去查。
姜离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既然陛下都发话了，那么臣自然会尽心去查。”
张誉满意的颔首，他给云衡使了一个眼色过去，云衡立即心领神会。他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小木盒子递给了姜离。
“泱泱，这里面是给你阿兄的解药，半个月之后，我会给你第二颗。”
姜离接过来，“陛下没有骗臣吧？这毒只需要半月一粒解药，没有其他的任何副作用？”
“朕乃天子，一言九鼎。”
张誉想了想，有道：“罢了，也不怪你疑心。张奉行事，朕的确早就知晓但未曾阻止。你现在也是为朕做事，有疑心不好，对了，姜辞不是和李家姑娘有复婚之意吗？朕写下亲笔御旨，保媒证婚，也算是对他的一点点补偿了，如何？”
姜离微微抬眸，一挑眉：“臣真是佩服得很，陛下也真是手眼通天，就连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能知道。”
“不过......”姜离心生一计，有道：“光是赐婚，臣以为尚不足够。”
“哦？”
张誉还是头一回遇到敢和他讨价还价之人，他一笑，目光凌厉，“那你来说，你想要什么？”
姜离也不拐弯，直言道：“侯爵之位，郡主之封，诰命之身。”
闻言，张誉都怔愣了一瞬。
“你这是，为姜辞、姜疏，还有李遂宁求？”
张誉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的疑惑越来越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姜离：“朕想不明白，你求这个有何用？总归，姜离这个身份你是用不了多久的。姜家从此往后的兴衰荣辱也不会与你再有过多的干系。”
姜离微微一笑，答道：“不为姜家。求这些，只是为了让臣死后，无人再敢轻视他们。”
话落之后，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朕可以答应你，但你今日必须给朕一个准确的时间。你打算，何时死？”
姜离早就想好了，她说道：“待阿兄大婚之后，待臣为陛下查出张奉究竟是何人血脉之时。”
这个回答，张誉很满意。
“就这么说定了。”张誉又转身走上了玄龙金座，一面走，一面道：“衡儿，送一送姜少主。”
云衡刚欲开口，便听到了姜离的制止：“不必了，殿下留步。臣的兄长还等着丹药救命，臣没有心思叙旧。”
姜离拱手，“陛下，臣告退。”
“好。去吧。”
待姜离走后，张誉也坐回了高位上，他抬手点了点张奉，吩咐道：“一会儿喊人把他扔回东宫。”
云衡应声：“是，父皇。”
他又在原地立了一阵子，见北梁帝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吩咐，于是道：“父皇若无他事，儿臣便先告退了。”
“衡儿，你想娶姜离，是吗？”
云衡身子顿时一僵，他害怕的咽了口唾沫，“父，父皇......我......”
见他这样子，张誉勾了勾嘴角，拿起一旁的奏折开始批复，缓缓说道：“姜离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世家小姐，姜氏一族，不出善人。姜离更是一头狼，一头野蛮生长、无视束缚的狼。她极度危险，你确定凭你，能降的住她？”
若非年纪差的太大，张誉倒是对于这样让人上瘾的‘难题’，极有兴趣。
“行了，你自个儿好好想去吧。朕只有一句话，莫要因为你个人之事，惹了姜离不快，毁了朕的计划。否则，后果你应当清楚。”
......
京都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