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镜!你狂妄无礼至极!”
萧浮蓝气的满面通红,当即拔刀就要冲杀过去。
姜疏上前一步,单手挡在了杨镜的面前,“萧少主,此处是京都东宫,不是你萧家的私属领地,莫要放肆。”
“我放肆?!”萧浮蓝诧异地盯着姜疏,抬手用刀指向杨镜,“姜疏,你才和她认识了几日罢了,就这般袒护她?”
姜疏淡淡说道:“有些人相识几日便可以命相交。然而有些人,即便是相识十几二十年,仍旧形同陌路。”
萧浮蓝死死盯着姜疏,紧咬着后槽牙。
这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府内传来,“远来皆是客,萧少主、杨少主、疏小姐,今日是赏花宴,既来到了东宫,不如给孤一个面子可好?”
来人正是北梁太子张奉,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削,一身玄黑色绣金蟒纹长袍,裹着墨裘披风,整个人毫无攻击性。
恰似天边小雨,细入春风的温润公子郎。
萧浮蓝匆忙下马,神色慌张的跪下,高呼道:“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安永康!”
“臣拜见......”
不待杨镜说完行礼,张奉便笑着上前一步,单手扶起了她,“阿镜也来啦?自家亲戚,不必多礼了,你姐姐可盼了你一早上呢。”说着,他侧首吩咐身边的管家,“带杨少主去后院寻太子妃。”
“是,殿下。”
管家立即应声,“杨少主,请吧。”
杨镜愣了一愣,她和这位做了太子妃的堂姐之间可并不相熟啊,怎么就一大早的盼着她来?
但这是太子的命令,她也不好反驳,只能低头拱手:“是,谢殿下。”
待杨镜离远之后,张奉还是没有去理会一直跪着的萧浮蓝,而是转首望向了姜疏,他柔声道:“疏小姐,自上回一别,算来也有五年时光了。”
姜疏回礼一笑,后退半步:“恭问殿下千安。”
“你我自幼相识,也不必多礼。”张奉不经意地抬眸扫了一圈四周没有见到姜辞的身影,看来,是真病了。
姜疏察觉到了张奉的目光,于是解释道:“家兄在返京的路上操劳过多,一时不慎受了风寒,今日就不来了。待痊愈之后,我们兄妹三人,定亲自登门。”
她刻意加重了“兄妹三人”这四个字。
张奉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察觉到姜疏这番话里的意思,但他却故作不知:“近年来,孤有些怕生,只要见你和姜辞就够了。”张奉讥讽一笑:“至于旁的人......倒是也没那个资格见孤。”
“五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模样,但孤瞧着你,和五年前一般无二。都说北境风沙寒冽,艰苦险恶,能活着出来便殊为不易。孤自幼体弱,长在京都,连城中都不常去,实在是寂寞乏味的很。总归今日空闲,不妨同孤说一说这北境之中有何惊奇之事吧。”
“成了,外头风寒,孤受不住。”张奉的面上稍稍有些不舒,他侧身,“疏小姐,请吧。”
然而,姜疏却是伫立在原地,目光沉下,不发一言亦不做动作。
见状,张奉抿唇:“疏小姐?”
姜疏缓缓抬眸,眼底一片冰寒,她先是做了一礼,接着道:“殿下。数十年前,我姜氏罹难获罪,大房嫡出一脉只剩我们兄妹三人。阿离自幼离开北梁,七岁便被扔在在南晋,孤身一人苦苦周旋了十年。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出色的完成了陛下制定的生死考核,正因如此,陛下才会予她少主之尊。”
一旁的护卫和小厮都在悄悄摸摸地往这边来看,就连跪在地上的萧浮蓝也是心惊不已。
他看看姜疏,又看看张奉。
姜疏是疯了不成?面前的这位可是国之储君,未来皇帝啊!姜氏一族才刚有起势的苗头,她......
张奉胸口起伏,他眸子微眯,长袍底下的手紧紧握拳,但脸上还是保留着最后一分微笑,“这些,孤都知道。你......”
“不!殿下并不知道。”
姜疏打断了张奉的话,眸光犀利,完全不顾什么君臣情分:“其中艰苦,殿下即便穷极一生也不会知道。以南晋的兵力国力,即便皇帝懦弱,朝堂腐败,但也有与大梁一战之力,这场国战之所以没有发生,是因为我姜氏一族的少主!”
“殿下知晓北境艰苦,但臣尚有兄长陪伴在侧,尚知任务目的为何,尚知何处是家,何处是国。可阿离呢?她只知七岁便家破人亡,在南晋举目无亲,身负滔天仇恨。”
姜疏目露猩红,眼神似刀,“她为北梁终结了一场国战,救了十几二十万将士和百姓的性命。陛下尚且出言褒奖,而殿下身为东宫太子,却给不到我姜氏少主应有的尊重。因此,恕臣今日,不能踏足东宫。”
说罢,姜疏转身就走,压根儿不给张奉一点脸面。
“姜疏!”
张奉再也装不下去了,若是周边无人倒也罢了,可旁边一圈的护卫小厮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他的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他怒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姜氏一族尚且羽翼未丰,孤一根手指便可捻死你们!”
姜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