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啊!姜氏一族的走狗也好意思再回北梁?北梁不欢迎你们!快滚!”
杨镜预料到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于是停在了后边儿没有再上前,有两名守城护卫立即小跑着上前去为她牵马。
其中一名护卫谄媚道:“杨少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小人们等了您许久呢。”
“此处污秽不堪,我们李郡守早就已经备下了佳肴膳食,请好了戏班歌舞,就等着您过去呢。”
杨镜满眼不屑地瞥了他们二人一眼,微微附身,一把夺回了马缰:“滚。”
两名守卫见没吃到什么好果子,便只能默着头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菜叶和鸡蛋都朝着他们一众人而去,姜辞和姜疏没有一点要躲避的意思,他们刚欲侧身为姜离挡下。
然而,下一秒,只见姜离拔了腰间匕首,踏马飞身,躲过了无数烂菜叶,她径直朝着最先起头的那人而去。
“阿离!”姜疏见状,心一紧,赶忙从马后抽出雨伞,打开遮挡。
“唰——”
飞出的匕首划破了空气,稳准狠绝的刺入了肩胛骨处。
“啊!!”
那人长得精瘦无比,瞧着鼠目猴腮,一双眼睛突出在外边儿,匕首卡在了两块骨头中间,出血不多,但奇痛无比。
他单膝跪在地上,面目扭曲的朝着一脸仍旧漫不经心,若无其事款款走来的姜离怒吼:“姜离!你们姜家当真如此放肆狂妄吗?!大庭广众之下,你竟敢当街戗杀平头百姓!你以为,你以为这北梁天下,已然是你们姜家的了吗?!”
这几句话一出,登时便引发了群情激愤。
“是啊,姜离不过才任少主,竟也敢狂妄至此。”一妇人往地下吐了口痰,“若她日后真成了姜氏家主,若姜氏一族真的恢复了往后里的权势,那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我等呢!”
“她现在就敢当众杀人,便可见其心性之残忍,得了权势后只怕会更加嚣张跋扈吧!”
姜离走过去,一脚就将瘦子给踹倒在地,她就踩在他的胸口上,瘦子下意识的就伸手去环姜离的小腿,想要给她狠狠的来上一个过肩摔才好。
但他没有料到,姜离早有防备,脚向上移,直接踩住了匕首,狠狠往下。当即,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云霄。
见状,群众百姓一阵骚动。
“姜家少主杀人啦!姜家人要造反啦!”
姜疏虽不知姜离想要做什么,但她绝不会让自家妹妹受到一点伤害,她抽出腰间软剑,直接飞身抵住了另一个人带头之人的脖子。
一向温婉的面庞,霎时变得犹如恶鬼,她狠道:“谁敢再动,我取他项上人头!”
姜离慢悠悠的说道:“你瘦成这样,但下盘依旧稳当。你知道刀入肩胛骨不会伤及性命,所以并不慌乱。你手腕粗壮,虎口处是长年累月握持兵刃留下来的厚茧。”
“你是军士,是萧家的人。”
此言落下,便有几个百姓明白了过来,他们在底下窃窃私语道:“什么他是萧家的人?难怪瞧着面生呢,咱们莫不是被人当枪使了吧?”
“他们世家大族之间在斗狠争权,我们能捞到什么好处?萧家和姜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瘦子诧异了一瞬,瞧着人言风向逆转,旋即撇过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离一笑,说道:“没关系,我姜氏一族以监察刑讯传家,还怕撬不开你的嘴,听不到一句实话么?”
瘦子浑身一颤。
姜家的酷刑,连鬼都受不住。
说完,姜离直接上手将那瘦子的衣衫给撕了开来,寒冬腊月的,他最里面穿的竟然是厚棉服。
“棉服?!他竟然能穿上棉服!”一好事的书生立即站出来大喊,“大家快看!他身上还有刀疤!”
姜离直起身的时候,顺手还将插在瘦子肩胛骨里的匕首给拔了出来,瘦子立马痛的在地上龇牙打滚。
“大梁位处北部,棉料稀缺,陛下仁慈,特批棉料专供军营。萧氏一族手下将士,个个穿棉服,着厚靴。”姜离的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扬声道:“你还敢说自己不是萧家的兵士?!”
“诸位!”
良久未发一言的姜辞忽然高呼一句。
他翻身下马,阔步走来,扫视了一圈周围民众,朗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姜氏一族奉先帝遗命,世代承继监察一职。我等做事皆听陛下之命,尔等百姓若有怨言,可上告大理寺,由天子亲裁。但是,你们若再以污秽侮我亲族,姜氏的手段,天下皆知!亵渎官员、凌辱世家是何等罪名,即便是献上你们全家的脑袋,只怕也不够偿还吧!”
所谓民怕商,商怕官,官怕君,君怕民,这本就是一个无限死循环。
这百十来个百姓虽看着力量单薄,但只要操纵得当,人言纷纷,亦可杀死一人。
姜疏在另一侧将那个起头的给一掌扇在了地上,“你们仔细瞧瞧,鹿城不大,邻里街坊皆相熟,为何就在今日会凭空出现这几个挑事儿的人?难道不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吗?”
“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