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吗?”
假傅谦一愣,他抿了抿唇,眼底有犹豫亦有向往,他试探地去问沈妄:“掌印,这是多好的证明您还活着的机会啊?这......这该您去才是啊。”
“仁安太子早已死去,如今活着的,是沈妄。记住了,现在你才是傅谦。”
说罢,沈妄转身而去,孤独一人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长命拦住了所有想要追去的人,他一脸严肃,说道:“追什么?新朝将立,都没事去做吗?掌印已留了吩咐,迎仁安太子登基,尊西太妃为太后,废除二十四衙门,废除世袭罔替,废除文官死谏,废除皇城司,还政权于内阁六部,还军权于有功武将。攘外必先安内,自即日起封锁国门两年,剔除蛀虫,广开新政!”
“臣等遵旨!”
......
坤宁宫中
沈妄按照之前姜离说的去寻,他摸到了梳妆台下右侧麒麟瑞文的眼睛,对着它的左眼用力连按三下。
“咔——”
一道轻响,果然有一暗阁弹出,里面是一个锦盒。
沈妄坐在梳妆台的面前,伸手去将锦盒给拿了起来,但他发现,锦盒的下方垫着的就是姜离说的火药藏匿地址与万人血供书。
姜离应该一开始是不想将那封前朝密旨拿出来的,她只想用这两样东西助沈妄彻底剿灭赵氏一族的百年根基。
既是帮沈妄,也是为了报她自己的仇。
沈妄忽然想起来,姜离不是说这两样藏在锦盒中吗?怎么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垫在下边儿?
这样重要的两样东西都在外面,那么这锦盒里装着的会是什么?
前朝密旨、火药地址、万人血供书.....
沈妄笑了笑,眼底的寒冰被一片柔情所取代,他低喃自语道:“你究竟还留着什么惊喜?”
锦盒上移,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银质的长命锁。
见之,沈妄不禁稍感疑惑。
姜离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高烧烧了三天三夜,那一次,沈妄是真的怕了,怕极了。
他一个人去了大慈恩寺,足足捐了一千万两的香油钱,就连身上的玉佩和簪子都全捐了出去。
他一身素衣,散发跪于佛祖的脚下祈求姜离平安无事,发愿只要这一回姜离能够脱险,他便为大慈恩寺内所有的菩萨神仙重塑金身,并终身食素,以感念上天恩德。
跪了一日后,大慈恩寺的重圆住持给了他一个长命锁,说这是佛祖赐下的。
沈妄赶忙回府,将锁给姜离戴上,他在她的床边守了整整三日三夜,最后,在一个清晨,姜离的病莫名的就好了。
长命锁下边儿还压着一封信,沈妄发觉后连忙去拿,小心展开。
信不长,只短短几句话而已。
但沈妄却将每一个字都要细细看上十几遍,若是目光能带火焰,只怕这封信纸如今早就成了一滩灰烬。
信上书:回长安前夕,路过大慈恩寺,顺便求得此锁,我请重圆住持赐名,唤作平安。因见你身上没有银器,便随身送你以作新春之礼罢。主持云:‘长命锁配长命者。长命平安锁,佩者定能长命百岁、平安吉祥。’那便借住持吉言,今日一别,想来很难再见,便以此锁为寄,睹物思人。
沈妄心中一颤,连带着大脑都空白了一瞬,心头一片滚烫。两滴泪水从温热的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滑落到了嘴边。
他笑了,因为他尝到了泪水的味道,是甜的。
“只有刚满百岁的稚龄孩童才会佩长命锁呢,瞎去求什么呀,幼稚的很。”
沈妄一面流泪,一面笑着,一面嘟囔,双手却十分诚实的将长命锁给戴了上去,冰凉的银锁撞上了炽热的胸膛,
从此,他的世界,阳光遍野,温暖如春。
......
次日,晨曦大亮。
天一寺
东方的炽热火球悬挂天际,洗涤人间。
任由天下的帝王和皇朝更新换代,不管昨晚的深夜有多少人丧了命,无论鲜艳血水是否流满了护城河,太阳永远会在那一个固定的时辰升起,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做出改变。
姜辞与姜疏一众人皆是彻夜未眠,碎星陪着赵沉落去了后院厢房休息。
残月端着两大食盆的素食斋饭走来,劝道:“公子小姐,先用膳吧。信号烟花一直未起,想来长安之事定一切顺利。”
“赵牛和赵沉落那边有送过去吗?”姜疏一面问着,一面坐去了桌旁,“我记得天一寺里的监寺师傅有一手好医术,等会儿,请他去看一看赵姑娘的伤。”
残月立即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话刚说完,窗外便有一只白鸽急速飞来,它比寻常白鸽还要壮个三四倍,稳健的落在的窗棂之上。
这是姜家专门饲养用来传信的的信鸽。
姜辞见了,马上扭头问姜疏道:“长安的探子不是全撤了吗?怎的还会有消息传过来?”
“许是最后一封,快打开看看,瞧这个时间和路程,说不准和离儿有关。”姜疏放下了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