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让她去吧。”
姜疏开口为姜离说话,但眼中的忧愁是遮掩不住的,“她长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让她去。”
姜辞紧皱眉头,几番思索之下,最终还是碍于姜疏开了口,只能慢慢的松开了手。
他抬眸,目光坚定的说道:“今晚之前,今晚之前你若未归,我便炸了整个长安城!”
“阿兄放心,我一定平安回来。”
姜辞掀开车帷,大喊一声:“三七!”
听得唤声,符三七立即从后头策马而来,“公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再去牵一匹马来,你跟着少主一块儿回长安。”姜辞从袖口拿出一枚烟花弹递给他,“若遇险境,就燃烟花弹,不许硬撑。”
符三七还没明白现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愣了愣:“回长安?”
这才刚刚死里逃生了出来,怎的就又要回长安了?
虽不明白,但他还是听命去牵了马匹过来,跟着心急如焚的姜离从小道疾驰往长安而去。
直到姜离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之间后,姜辞才放下了车帷,吩咐道:“池越,往天一寺的方向去,加快脚步。”
“是,公子。”
姜辞和姜疏同坐一处,两个都静默了好一阵,没说一个字。
“疏儿。”
姜辞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的发问:“为何要同意?方才,我都想直接打晕她带走了。你知道的,咱们北梁的陛下可不像傅谨这般软弱窝囊,我们现在羽翼未丰,若真的被怀疑了......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我怎会不知呢?”
姜疏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但阿兄莫忘了,离儿如今是姜氏少主,她的地位在我们之上,她说的话,我们不可违抗。再说了,我们将她孤身一人留在长安十年,总不能连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给她吧?”
“我不管。”
姜辞一甩袖袍,似是十分不服气的模样,“她是姜氏少主又如何?她便是姜氏家主,那也是我的嫡亲妹妹!长兄如父,她当然要听我的话!”
姜疏瞥了他一眼:“多大人了?你冷静些。”
“我冷静的下来吗?!”姜辞气的脸红脖子粗,“你难道没听阿离方才说什么吗?她说她喜欢那个沈妄,她喜欢他?她才多大年纪?她就喜欢人?”
姜疏冷眼看他,说道:“她不该喜欢?她今年都十七了,在北梁十七岁的女子,早都该嫁人了。”
姜辞双瞳猛睁:“长姐如母啊疏儿,你听听你这话说的像是个含辛茹苦的母亲吗你?嫁什么人?咱家妹妹还是个稚龄孩子呢!”
姜疏欲言又止,只能重叹一口气。
“一边儿去吧,我与你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姜疏没好气的掀开车帘,“池越,你散步呢?加快速度。”
姜辞又一把掀开另一侧的车帘,疾言厉色道:“不准快!就这个速度再给我放慢三倍,啊不!放慢五倍!说不准阿离刚走了两步就回心转意不想要去救那坨‘牛粪’了呢?”
闻言,姜疏眉心一跳,怒气缓升:“......”
正在驾车的池越嘴唇在哆嗦,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公子小姐啊,您二位神仙打架别扯上属下呀,属下就是个凡人,还想多活两年呢。”池越苦笑着,“不然,咱们折个中,就这个速度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后,同时甩了车帘进去,池越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从鬼门关逃出来来了。
姜疏愤懑道:“姜辞你疯了是吗?阿离都十七了,有个喜欢的人怎么了?虽然是个内监,大不了以后给她找个二三十个面首不也一样玩儿吗?”
“面首归面首,我是觉着,这个沈妄,太过奇怪。”
姜辞嘟着嘴,紧紧蹙眉,整个人就像是个护崽的老母鸡,他担忧道:“你还记得吗?自从十年前,他将阿离带走在身边教养,我就去查了他,可以说一无所获。我怕......”
姜疏接话道:“阿兄是怕这个沈妄也是陛下的手笔?”
姜辞扭头:“会是吗?”
“我瞧着,应当不会。”姜疏说的十分确定,她继续道:“若论监察潜伏、刺杀做局一类之事,天下四国之间,没有任何一脉可以胜过我北梁姜氏。就算是陛下,也绝无可能将手伸的这样长。”
“不管这个沈妄是何身份,只要他没有害阿离之心,便足够了。阿兄说对吗?”
姜辞还是一脸的没好气,他双手环胸,冷哼道:“没有害人之心就够了吗?我瞧他的觊觎之心可是满满登登的都快要溢出来了呢!”
姜疏:“......”
“你别这么看我!”
姜辞一挥手,气鼓鼓的说道:“我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那都是客气了!要我说,分明就是咱家这棵金尊玉贵养着的镶嵌金边玉石的大白菜被一头不知来由的山村野猪给拱了!”
姜疏被气笑了,但察觉现在自己可不该笑,于是她赶忙撇过头去,嗔道:“随便